那几年，他们一下课就是到公园里枪战，拿铅笔盒当枪，自己配音，碰碰碰碰碰，咻咻咻咻，啊，你死掉了！黎阙隼！你明明就中枪了！
到了周末，更是玩疯了似的待上大半天，直到两边的妈妈来公园抓人，酣战方休。
「看不出来你大哥是个这么热血的人啊……」那天看到还以为应该是个稳重内敛的人。「他那一国的成员就只有黎阙隼？」
「当然！不过阿隼真的很聪明，虽然笑起来很无害的样子，他如果生在古代一定是个很抢手的军师。」点点头，罗竹青接着道：「他成绩超好，国文跟英文都没在念就可以拿满分喔！」
「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
「超好，」垮下肩膀，罗竹青扁了扁嘴，「上高中之后他写文章常常得奖，一拿奖我们就去开庆功宴，我都不知道……原来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喃喃自责着「说不定他有暗示过但我没注意到吧」，罗竹青把脸埋在手掌里，蜷缩起身体，越说越小声。
犹豫了一会，龚凌远才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说不定他也是等你死了才察觉这件事情的，别太难过。」
「大概吧。」
「往好处想，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内情，所以黎阙隼只需在阳间受罚一次，到了阴间不必再受罚。」
「吸毒在阴间也要罚？」
「当然。」
「……你们真的住海边耶。」管太宽了吧！「他又没有伤害别人，也没有……」
「不孝，就是大罪。」说起法来六亲不认的龚凌远打断了小朋友的抗议，「你知道他这么做，父母亲有多伤心吗？」
「……是没错。」又缩了回去，罗竹青呐呐地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是你朋友，你自己决定要怎么办吧。」
「……还你自己决定咧，你刘墉喔。」
「嗯？」
「没啦！我超累的，先回饭店吧！」站起身拍拍根本没有沾到泥土的裤管，罗竹青大喊一声，率先跑出了公园，「晚到的要负责再出去买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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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
打赌输了所以得用不常用的身体出去买宵夜，吃饱喝足后，累坏了的罗竹青很快地发出浅浅的鼾声，抱着好不容易抢来的枕头入眠。
自然也没听见落地窗被打开的声音。
「住这么好。」
「还好。」
点点朱红洒落，身影未现，那嘲讽的语调又补了句，「独自莫凭栏啊，秘书大人。」
没再回应，龚凌远只是笑了笑，摇摇头。
「他睡了？」
「嗯。」
「辛苦啦。」坐在栏上，樊时雨懒懒地晃着脚：「照顾他很累吧，也亏你忍得了这种同床异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