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输了要认,打下牙齿都要和血吞,压下怨毒嗔怒之气,装作一齐化为乌有,芥蒂全消,口呼:“我佛慈悲!”上前为轩辕老怪引介。灵峤宫为民意所碍,动武不得,只能扶弱分化,通过阴魔冯吾达成共识。完成神州与灵峤宫那石破天惊的仙魔建交,轰动寰宇仙界。但阴魔却未竟全功,因幻波池形势危急,未能一举转化天残地缺。
但二魔君也逐渐背离共工魔典,走上回头路。在转化物质上,虽然比不上剥削邪经制度的四十份一,也赢得仙界共赞突飞猛进。阴魔电射幻波池去后,灵符已收,乌牙洞仍是好好的,原样未动。
除先前五人外,又添了凌浑和猿长老。赤仗仙童还概叹道:“因尹松云不是佛门中人,不能尽发贝叶灵符妙用。否则,此等西方至宝本有无上威力妙用,善恶转移之间,大千世界任何事物,哪怕化成劫灰,立可返本归原。”
随对尹松云道:“你此次功劳不小,我们尚要往主人洞府少坐,你不必等候。先去幻波池求李宁履顾,取出禅经吧。”尹松云早就盼走,即步行出洞,越过山去,再驾遁光往幻波池飞去。***
谢琳、癞姑、周轻云、上官红四女中了妖尸毒计,飞入圣姑灵寝门内。玉室上下四壁通是整片碧玉,门高约九丈,宽约两丈,作长圆形,外观已极壮丽,内里更是祥光瑞彩,甚是空旷。
当中隆起成一方台,有两级不到半尺高的台阶。台上有一个圆形的白玉榻,三丈大小,四边无栏。
榻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妙龄少女,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禅装,头上却有又长又黑的秀发,披拂于后,沿及两肩。一手指地,一手掐着印诀,十指春葱也似。
下面赤着一双其白如霜,看去柔若无骨,而又瘦如约素的玉足。安稳合目,跌坐其上,口角微带一丝笑容,面上容光更似朝霞,玉朗珠辉。现华鬟天人真妙相。
那白玉榻后环立着十二扇黄金屏风,隐现风、云、雷、电、水、火、刀箭、林木、黄沙之形,闪变不停。四女一心打算同去榻前寻找妖尸所说天书。丝毫也未觉察危机四伏,一触即发。
那道者元神本和上官红并肩在后,忽然满面惊惧之色,作大声疾呼之状,手也往后乱指,偏是有形无音。上官红情知有异,低声叫唤。三女忙向所指之处回头,这才发现榻前立着一盏白玉灯檠,佛火青莹,光焰若定。
灯侧地上插着一柄金戈,长只尺许。一根树枝,彷佛刚折下来,晨露未干,青翠欲滴。此外有一个盛水的小金钵盂和一堆金黄色的沙土。为物俱都不大,业已走过,被那五样法物在身侧不远,一样接一样的一圈环起。
这么空旷通明所在,明显显放着五样奇怪东西,尤其那座神灯有一人多高,兀立在中,凭四女的目力竟会未见,直似本来隐起,突然出现。
倏地一片祥光闪过,地上五行法物全都失踪,紧跟着便听水、火、风、雷、刀兵之声与扬沙、拔木之声,宛如天鸣地叱,海啸山崩,四方八面一齐袭来。
眼前也不昏黑,只是蒙蒙一片氤氲,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无边无涯,一任慧目法眼,运用神光四边注视,什么景物也看不见。谢琳仗着神光由己主持,也不与别人商议,便遁神光后退。
哪知稍一动作,埋伏立被引发,四外青蒙蒙的景色卷动起千万层大小云漩,势子比电还快。先前的轰隆巨震,以及一切触击奔腾的声音全都停止,不再听到一点声息,却似包在无边无际的黄色雾海里面。戊土禁制已被触发。
这雾不甚浓厚,神光外却丝毫也看不远?癞姑既要顾人,还要兼顾全局,只得一面运用玄功镇摄住心神,一面把飞刀、法宝齐放出来,在神光中护住四女和所救元神。
那道者元神重又入定,甚为安详。轻云也在禅光内放出飞剑、法宝,对一行五人又护上一圈。这原是瞬息间事。谢琳随施法力,将神光往外展开。
戊土禁制立生妙用,不特上下四外坚逾钢铁,人和神光被包在内,分寸难移,并且上下四外一色淡黄色光景生出极猛烈的重压,往中心挤来。神光竟被逼紧,一点伸张不开。倏地黄影一闪,化为千万层黄色云涛,齐往中心压来。
内中夹着无量数的暗黄金光,其色较深,暴雨一般打到。挨近神光便即爆炸分裂,互相激射飞溅,合为星山火海,震天价的霹雳,密如贯珠。虽隔着一层神光,兀自震得目眩神昏,耳鸣心悸。
神光为戊土神雷所迫,重如山岳,直往内缩退,大有支持不住之势。谢琳想起受人重托,反使良友为己所累,便拼着性命,运用神光,强行撑拒。身外神光受不住那猛恶威力的震撼排荡,已起了波动,光圈所剩不足两丈方圆。
癞姑沉下心去,反虚生明,把本身元灵真气运用纯熟,猛将所运元灵真气化作一片光华,往谢琳当头一罩,大喝道:“你忘却来处了么?”
癞姑深知此举也极危险,已有人我之相,万一谢琳入迷已深,灵光照将过去,不能破禁使其警觉,自身也不免连带受累。
无奈四女同舟共济,连所救道者元神,都成了一体,只要内中有人入迷,众人均受其害。顾得了这头,还是顾不了那头。癞姑一声喝罢,哪敢察看谢琳神情,忙先潜光内照,先保住了自己。
尚幸谢琳夙根至厚,元神凝炼,真神迄未摇动,经癞姑灵光一照,心神立即重返灵明,有无相神光随又增强。黄光一闪,无限云涛忽然隐去。紧随着风雷大作,金光、银光二色奇光闪幻若电。
万顷金银光涛中,闪变起千万点星雷火雨,精芒耀目,上下四外排山倒海齐涌上来,彼此互相激击排荡。金铁繁响汇成极猛烈的炸音,惊心眩目。
庚金禁制比起先前戊土,犹有过之。众人有了先前经历,始终镇定心神,听其自然。跟着面前一暗,倏地大片玄云起处,上下四外全被阴云包没,隐闻海啸之声。
随见一线白光环绕云外,晃眼之间,化作万丈银涛,发着轰轰发发的巨响异声,泰山压顶般齐往神光上面打到。
神光下面又突起了几根巨大晶柱,飞泉猛喷,直冲上来,才一挨近,猛然震天价连声巨震,爆裂分开,化作千万团大小灰白光华,生生不已,越来越甚。
癸水声势猛恶,比起戊土庚金又加胜些。每生出一行,便要增添出好大威力,竟连神光几被冲动。
随听万木摇风之声,始而青云沓霭,晃眼烟岚四合,绿云如浪,上下四外潮涌而来,及绿云化为青光,瑟然万木萧萧,狂风大作,汇成一阵紧一阵的洪洪发发的怒吼,中间更杂着一种极尖锐凄厉的异声,甚是刺耳,令人心悸。
已变化到第四宫上,乙木威力比起先前三次所经厉害得多。一会便要万木生火,五行全数合运,危机瞬息,大难已将临头。
上官红道力虽浅,木遁禁制却出诸圣姑传授,早就看出形势不妙,只为未学后辈,又过信癞姑等人道力高深,未奉命令不敢妄发。便在暗中加紧戒备。
那上下四外乙木神光所化千百万根青柱,因摩擦挤轧,每根柱上都有烟岚袅袅冒起,渐渐射出一两丝青色火星。
癞姑虽然没悟出即此便是五行合运,但毕竟学道年久,见闻得多,猛触灵机,顿时醒悟,又看出谢琳大有力绌之势,暗道不好,忙发号令,命上官红急速下手,以木制木。
上官红已是蓄势引满,令下即行。无如癞姑警觉本就稍晚,虽然慢不到一眨眼的工夫,那千百万根青柱已火星四下飞射。幸是木火化生接续之交,火星尚是青色,所差也只瞬息之间。
再迟半秒施为,青柱上激射出来的火星立即由青变红,丙火也必就此引发,化成一片火海,五行合运,一任四女神通广大,决支持不了多少时候。那有无相神光也极神妙,光中人可以施展法宝、法术,随意发向外面。
上官红双手一扬,一片奇光闪闪的青霞,电也似疾飞向神光之外,展布开来,也分上下四方六面,向那千万青柱由内而外反罩上去。两下才一接触,谢琳便觉光外阻力一轻。
只见青柱火花吃青霞罩住,连冲突了几下,不曾得势,忽然疾如电掣,一闪即收,只剩下一团青气,吃青霞紧紧逼住。四外烟光又化作一片青光。
忽然轰的一声,惊天价的大震过处,上下四外已是一片赤红。光外已恢复原状。圣姑依然安稳跌坐,玉榻之上那五件法物也重出现。
四女陷入火遁法物以内,困在殿前火宫神灯那么指头大小的灵焰之上,有无相神光也成了虚景,被困在火焰以内进退不得。神光内射出来的那条青气,乃上官红所放青霞,正斜射在那五行法物树枝之上。
五行中的乙木一宫被上官红制住,少了乙木本宫真气,威力要差得多。但身在火禁之中行法,所运又是乙木,与火相生,隔火施为,木易发旺火势,利害相兼。
上官红关系尤为重要,如若定力稍差,神智稍被摇惑,对方木不受制,五行立可合运,全数遭殃。上官红跌坐光中,潜心独运,竟是灵光活泼,神仪莹朗。
圣姑固是法力无边,留下这以木制木,不令五行合运。破法的是得了她真传的后辈,并非外人。所以他人抵御万分困难,上官红一出手便可无事。
照此情形,全局不特早有安排,连众女被陷火宫,也必是含有用意。谢琳因不谋而行,几乎生出乱子,三女虽竟如未觉,也好生惭忿。
忽听男女笑骂之声,由远而近。妖尸及毒手摩什同了另外七个妖党到了宫门外面停住。妖尸已经复体,越发妖艳,非是适才披头散发,血流满面,狞厉之相。
一片烟光闪过,外面便多了一个丈许方圆的法台,当门而立。妖尸朝毒手摩什一声媚笑,当先走上台去。毒手摩什跟着走上去,立在妖尸身后,面带狞笑,神情甚傲。
妖尸一面行法,一面不住向毒手摩什含情献媚,神态亲昵,大是不堪,七个妖党各怀有妒意,面上均带不悦之色,妖尸视若无睹。台上预设的法物一一现将出来,与殿前五行法物一般无二,只内中多了一鼎,料是要用代形禁法毁那五行法物。
众妖党已受劫持,不欲公然得罪,又受妖尸暗中频施邪媚,闹得又恨又爱,又疑又怕,首鼠两端,欲罢不能。
自己无能为力,却贪图侥幸,本是邪妖祸世之源,一旦克重身弱,必然作法自毙,这所以旁门罕见成道。一到寝宫门外,妖尸立即把假面具揭去。
众妖党看出所行法术大是阴毒,分明要选出五人供她牺牲,不禁妒忿交加,也噬脐莫及。二妖孽早已商定,为要妖尸表示用情专一,好把同来诸人一齐断送在寝宫外五遁之下。
妖尸纤腰微扭,倚向毒手摩什胸前,斜甩着一双媚眼,手指台下同党,昵声说了两句。妖党中有一赤面长身的妖道知道毒手摩什的尊容性情决非妖尸所喜,想喝破妖尸的阴谋毒计,借此抽身,以免任人宰割。口方喝得一声:“玉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