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歧径和大小洞穴甚多,不知人困何处?待弟子前往一看吧。”石完也精于地行,插口道:“我也同去。”随说,二人当先往前飞去,穿入玉壁之内不见。
阴魔严人英为防妖蚿不舍元婴,暗中掩来,先用一朵血莲发出大片金碧光华,将洞口封闭,加上禁制,然后率众飞人。那洞穴又深又大,果然歧路甚多,大小洞穴无可数计,耳听呼唤求援之声甚急。
无奈众人已经飞进十余里,那声音老是若远若近,所有洞穴俱都齐起回音,以众人的耳目,急切问竟查不出准在何处,连找了几处俱都不对。这点妖法当然瞒不过阴魔严人英的神光扫瞄,只是不想太露锋芒,也是想等大白蛛败忙才循声前进。
又飞了十余里,地势越发往下弯斜,隐闻战鼓之声出自地底,忽见钱莱、石完由侧面破壁飞出,见面急道:“被困之处,就在前面不远。洞口已被妖光封闭,中有极厚玉壁相隔,无路可通。待弟子向前开路,照直进去吧。”说罢,二人各纵遁光,朝对面玉壁上冲去,当时裂开一缝。
众人跟踪飞入,晃眼便将那十多丈厚的玉壁穿过。见前面地上有一个三四尺方圆的地穴,上面涌着一片暗绿色的妖光。众人刚一飞入,妖光便往穴中钻去。
阴魔严人英手疾眼快,天璇神砂早脱手飞出,射向穴口,将妖烟吸起一裹,立时化为乌有。妖光中的干神蛛才脱困现身。耳听地底战鼓之声又起,金蝉仍命钱莱、石完开路,以免损毁玉洞灵景。
一会飞将出来,到了湖旁平台之上。忽见广殿后面精光万丈腾空而起,夹着大片极猛烈的风火交哄之声,甚是惊人。同时地底战鼓之声也越来越盛,由远而近,往上传来。
大白蛛急叫道:“诸位道友,快作准备,浩劫恐将发动,再稍迟延,这座天外神山光明仙府便保不住了,我们的吉凶也自难定了。”众人闻言大惊,略一停顿,猛听空中乙休传声大喝道:“人英快走!你们不必害怕,待我挡它一阵。”
阴魔严人英料知自己此行事关重要,而且乙休要逆天行事,独抗寒蚿毒龙两前古异兽,自己留此无益。
只能待其智穷力竭,寒蚿毒龙才会正面争斗,方是驱虎吞狼之时,便往回路中飞去。星光遁符,瞬息千万里,又是来复线地轴缠道暂时封闭,极光太火元磁真气最微弱的时期,便冲出极光圈外,由子午线横越过,先往剪除毒手魔什的大咎山去。
***小寒山二女和李洪虽然出毒手魔什不备,得手容易,但下手早了一天,难免不生波折。
这类妖邪颇具神通,同党呼啸均有邪法运用,不论多远都能听见。心灯迟发了刹那,给毒手一喊,已然发出求救信号。
轩辕老怪因知劫运将临,邪法破四旧魔功尚未炼成,惟恐打了小辈惹出长辈,因此生出波折,酿成道魔大斗剑,必败无疑。
虽然不敢出手,但毒手是他第四爱徒,岂甘任人宰割,示意妖徒往援,这原是瞬息间事。过不半盏茶时份,李洪见妖魂逐渐势弱,知已无碍,正在高兴,忽听谢琳娇嗔道:“洪弟还不收了你的法宝,进来代我护法!
妖孽这一声鬼叫,不知要有多少妖党被他引来。强敌将到,你一人在外,如何应付?”李洪如言走进,由光层中穿过,若无其事。知道佛门至宝,随同主人心念所至,因人而施,果然神妙无穷。
方在赞妙,谢琳已埋怨起来,说因见李洪忘了施展心灯,看出妖人欲用玄功变化逃走,略用眼色示意,稍一分神,差点没被漏网。又恃学会绝尊者灭魔宝籙,便令李洪用心灯代她护法,以便专心御敌。
李洪人在金幢之内,将宝光缩减,千百里内人物往来,俱能看见,更能随意隐现,见到尹松云绕道飞来。天蝉叶护身本极神妙,却也被李洪由金幢中看出,是因修为相差悬殊。
尹松云却只见山顶魔宫外面,平崖之上,涌起一幢祥霞,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俱无。祥霞也极淡,霞影中隐现出两个孪生少女,一立一坐,见不到李洪在内。李洪主持心灯,内中人本可随心隐现,自然不是尹松云可以看得出他。
李洪知道尹松云在往幻波池前绕道过来,必为不放心自己是否在此,忙告谢琳,令其示意催走,不令停留。松云自己又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便往幻波池飞去。
随即东南方更有两道细如游丝,不用目力,直辨不出的金碧光线闪动,晃眼便要飞落当地,现出两个十多岁的白衣道童,面如冠玉又都生得一般高矮,装束相貌宛如一人,分不出谁长谁幼,各穿一身短装,各披云肩,臂腿半裸的赤着双足,头上顶着一朵拳大的金莲花,身上各缠着一条金碧光线,连人带那金碧光华,均不带一丝邪气,却看不出是什路数。
来人乃是魔教中第一等人物尸毗老人的爱徒田琪、田瑶。田氏弟兄出身魔教,却与乃师尸毗老人一样为人狡猾,专喜意气用事,却标榜法治,以利剑作天枰,更精于混淆善恶之分,歪解律理。因身属旁门,恐正教中人轻视,无甚往还,交游多半左道。
只为闻说二女学会绝尊者宝籙,要将宇内魔教中人一一除去。二童虽已随师皈依佛法,以前总是魔教,为此不服,想寻对方理论,教她知道魔教中人厉害。又与轩辕门下妖徒好些相识,就便应人之托,救出毒手。
李洪为他们相貌打扮所惑,惺惺相借,本意不愿伤他们。尤其三人均在金幢祥霞之内,万邪不侵,一心想等毒手摩什炼化之后,再作计较。二童先前喝骂了一阵,见对方三人不曾理睬,当作有心轻视,越发有气。
把来时所闻妖人激将之言信以为真,就要发难。遥天空中却同时异声大作,妖光邪雾电驶飞来,两三起妖党也由天边出现,似往当地飞到。
转眼之间,飞落三个妖人,都是满身妖气,面目狰狞,神态凶恶。一到便各施展邪法,放出各色各样的妖光法宝,上前夹攻,纷纷厉声怒骂,话甚秽恶。
随即又一妖妇赶到,相貌奇丑,偏是赤身露体,不挂一丝,只有一团粉红色的彩烟将身围绕。紫黄色的胖拥躯体上,画着不少赤身俊男美女。
始而不曾动手,只在光层之外摇头晃脑,做出许多妖声媚气,说她虽然相貌不大讨人喜欢,但是身具艳质奇资,不论仙凡无此禀赋,更向三人娇啼哭喊:“毒手摩什是我情人丈夫,为转化蜀山特区内永久居民为贱灿,朝七晚十一的辛劳不休,你们正派门下却不知感恩慰劳,还专与他这样的好人作对。
看我五y仙子情面,快快放还便罢,否则身带的诸天欲界阴阳五y神魔稍一施为,你们连元神带r体,全被身上神魔享受了去,休想活命。
你们将他放出,他对我固是知恩感德,而我有了合意郎君,常年快活,必定同他隐居在那小春城诸天欲界之中,终日厮守,永不出山。你们也顺心遂意,彼此两益,何苦结什么冤家呢?”
这妖妇既长得奇丑,说话偏那么浪声浪气。那粗如水桶的腰身胡乱扭摆,连同前胸一对肥肉垂袋,后身两片紫酱色的塌臀,随同晃荡,厥状至怪,丑态百出。
先来三妖人深知妖妇厉害狠毒,始终在旁夹攻乱骂,眼看别处,故作未见,只让出中间一段,由其向前答话。
田氏兄弟见此怪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谢李三人藏身宝光之中,本来打算除去毒手之后再说,对这些妖党全不理睬。及见妖妇这等丑怪,简直梦想不到。
再想起毒手摩什那副尊容,与妖妇恰好配对。谢琳初遇,不知来历,首先忍不住好笑起来。哪知妖妇邪法厉害,别具专长,此丑态也是邪法之一。
妖妇早就看出毒手摩什只剩残魂在内,勉强挣扎。只是因对方三个少年男女根骨之好,从来未见,竟生妄念,想把敌人真神摄去。幸被金幢宝光隔断,未受暗算,否则谢琳这一笑,必先吃大亏了。
妖妇见内中一个少女同一幼童还在指点自己笑骂,竟如无事,邪法无功,不禁大惊。当时一声怒吼,现出本来面目。浓眉往上一竖,两只猪眼突泛凶光,手跳脚,狼嗥也似破口大骂起来。
谢璎近来禅功精进,佛法越高,一经运用,便如一粒慧珠,通体灵明,不染丝毫尘滓,任何事物绝难摇惑,此时正在灵光返照,潜心默运。
妖妇尽管丑态百出,直如未见。谢琳因七宝金幢由乃姐主持,护法有人,又恃炼就伏魔诛邪之法,见群邪猖狂,本就跃跃欲试。
又见妖妇怪声怪气,哭求了一阵,忽然翻脸,张着一个连腮血唇大口,露出满嘴黄板牙,唾沫横飞,跳脚乱骂,出语更是污秽不堪,便是鸠盘、嫫母,恶鬼变相,也无此丑怪,不由有气。
李洪更是早就厌恨。于是双双不约而同,一个把断虹玉钩化为剪尾精光,一个把碧蜈钩化为一道翠虹,两道虹光电射飞出,妖妇却化作一片红粉色的妖光,一闪不见。右侧三妖人想救毒手,全力猛攻。
所持均是魔教中的异宝,厉害无比,如换别的法宝,早已被他毁去。虽然谢璎一心对内,未将金幢威力向外发挥,妖人法宝也冲不进金幢宝光。内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妖徒,竟用大量阴雷来攻。
只见一团接一团茶杯大小紫碧二色晶球,在光层外连珠爆炸,发出极猛烈的雷火精芒,连同另两妖党手上发出来的十几根血焰火錾,所到之处,激撞起千重霞彩,花雨缤纷,霹雳之声震天动地。
这些轩辕老怪秘炼的阴雷与九烈神君异曲同工,凶威最猛,休说为数这么多,只消两三粒,两座大咎山也被从顶到底连根炸去,成了平地。
就这样经金幢镇压,当地虽无甚残破,附近峰峦也被震裂了不少,纷纷倒塌,此起彼应,轰隆轰隆,响成一片巨震,声势猛烈,也实惊人。
此时正越来越猛,李洪自是不容,一指断玉钩,改朝三妖人飞去,双方斗在一起。谢琳见妖妇逃退,本来想与李洪合力御敌,猛瞥见田氏弟兄痴看自己,低声说笑,心中有气。
田氏兄弟只因见妖妇淫秽丑态,也是心生厌恶,羞与为伍。这还是与群邪同在一面,妖妇不曾犯他,如在别处相遇,绝看不惯妖妇这等淫邪无耻,也许动手杀她。皆未可知,如何还肯与之同流合污?
因此一来,反倒停手住口,暂作旁观,以示并非妖党。心料妖妇邪法虽高,不是对方三人之敌,想等妖妇败退,再行上前。停手以后,仔细往光中一看,见二女生得美胜天仙,清丽绝尘,又是一般装束相貌,不由生出爱意。
以自己也是孪生兄弟,又都生得那么美秀,自负举世无二,谁知天地钟灵毓秀,并不偏私,竟会生出这样两个少女。本门不禁婚嫁,如得此女为妻,岂非天造地设,两双四好,永传佳话?
想到这里,越看越痴看,正在暗中商议,想用魔法擒回山去为妻。谢琳虽在金幢以内,心灵所注,能听出千里以外,任何巨声繁喧均不能乱,照样听得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