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光是药钱就花了十多两,她最开始是给他们爷三十喝凉水的,但是那凉水只能舒服一时,却不能舒服一世,且过了那股凉劲儿,反而更难受了。
而且上吐下泻,更严重了!
“管我相公什么事儿?你要是舍得花钱,用得着拖延病情么?”石村医家的也是牙尖嘴利:“你就作孽了吧你,你相公儿子都病了都还这么抠,怪不得摊上事儿都没人告诉你。”
石张氏被说的一头雾水,因为最近忙着给家里人看病,而且她也被人孤立,八卦都没她的份儿。
“你别胡说八道,我家好着呢!”石张氏不明所以,但是还嘴硬。
“你家那个顶替了大喜去的老大,运送的军粮没到地方,有人说是让人给劫了,有人说是车翻了,还有人说是他们贪墨了。”石村医家的眉飞色舞:“哎呀呀,这可真是让人着急啊!”
“他出事了?”石张氏不惊反喜:“那可太好了!”
“啊?”石村医家的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石张氏,这什么脑袋啊?头一次觉得,自己跟她生气,太不值得了。
“他死了才好!”石张氏很开心:“可是听了个好消息,要是他没了,我儿子就是长子了,嫡长子,家财都是我儿子大喜的!二贵也能多分点。”
石张氏为的是什么?
这些年她都耿耿于怀。
石家并非外面看着那么平凡,内里钱财也不少,石宏大从小就被她排挤在外,家里的活儿,让他干;家里的事儿,不许他沾。
为什么要逼他去当兵?
因为边关虽然没大的战事,但是小摩擦不断,每年也有军人阵伤,甚至是阵亡。
她就盼着石宏大,有个万一,到时候,这石家都是她跟孩子们的,石大年岁大了,年轻的时候,又狠命的干活,身体虚着呢,这几年跟自己都没怎么睡过觉了。
“你是不是傻啊?”石村医家的嗤笑:“石宏大是按着你家名额去的,押送军粮出了意外,可是要获罪的,你家也难逃干系,最好的结果,也是流放服苦役,最坏的结果……。”她没说,让石张氏自己去想好了,跟她说多了,她都嫌浪费口水。
石村医家的扭着腰肢回去了,剩下石张氏半信半疑。
赶紧回去熬了药汁子给他们灌下去,然后自己出去到处打听,这一打听不要紧,外头人说的比石村医家的说的还严重!
甚至有人说,他私通外敌,是要祸及九族的大罪!
石张氏脸色红红绿绿的来回变幻,她是个没啥见识的妇道人家,听了这事儿,实在是冲击太大,跌跌撞撞跑回去,拉着石大就哭诉了。
听完石张氏的话,石大也有点发懵:“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啊!”石张氏哭着道:“外头都传遍了,虽然说头不是一个,可大家都这么说!”
“爹,娘,这可不行啊!”石大喜头一个就炸了:“这事儿必须重视,他可不能拖累全家!”
石二贵也咋咋呼呼的道:“大哥说的对,他自己犯了错,凭啥连累咱们家啊?我大哥可还没说媳妇呢!”
石二贵从来没叫过石宏大“大哥”,他都是叫石大喜“大哥”的,石大跟石张氏也没说过他。
石桂娘也红着眼睛哭唧唧:“要是马家知道了这事儿,会不会退亲?”,
她好不容易勾搭上马大江,马家就那么一个儿子,将来家产都是他的,她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这门亲事好几个小姑娘都盯着呢,她仗着跟马大花关系好,这才跟马大江勾搭上,要是错过这门亲事,将来肯定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家了。
看看大姐嫁的吧,娘亲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
石张氏一听更急了:“石大,我告诉你,你那兔崽子怎么着我不管,可不能连累我儿子闺女,他们可都要议亲说媒的啊!”
“你这说的可是真的?”石大还是有点犹豫,他这人心思比较沉,属于闷不吭声脸皮超级厚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