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k也不以为意,没被这里面明显赶人的意思惹恼,只是踱步到他面前,笑了笑,「这样守着,不累吗?」
很轻易就听出来他的话中有话,RP-OO并不回应。他和宇文治之间的领域,不想让这人再踏进一步。
那人又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昨晚Sean喝醉了,说了几句醉话。他让我救救他。你觉得这是怎麽回事?」
RP-OO拧着眉,握着门把的力道加大了。
「他说你没有一个人该有的心……」
没有任何预兆,几个简简单单的字蓦然窜进耳里,电光石火间,彷佛全身都要停止运转了。
「Sean看上去很痛苦。」
「都把他逼到说出这样的话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守着他,监视他,限制他,也许给他很大的压力?或许…他并不能接受?」
「钟点工,或许我该把你的提醒还给你。你的主人,不爱对方死缠烂打,对吗?」
说完,Nick脸上仍挂着那个耀眼的笑容,挥挥手,潇洒地走出门。
虽然他误会了宇文治话里的意思,但是,那个不想让任何人参与干涉的领域,已经被侵略破坏了。那里面的一切,用十几年构筑起来的,正在慢慢倾颓毁坏。
或许,这个领域从来也没有存在过。
他以为,一直都是该他做的事情,原来谁也都能做。宇文治不是真的在意这个位置,到底站着谁。
就算是其他人背着他,看上去也是安然自若。原本只属於他的义务和权利,都在一点一点消失中。
RP-OO进了房间,用温毛巾替宇文治擦脸擦手,看着他脸色转好一些,才在床沿轻轻坐下。
「主人。」
「主人,我的学习能力很强。你知道的。」
「不论什麽事情,我都愿意学,你一定,也明白的。」
「那些我所欠缺的,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想让你知道,为了你,这里,这里……」
他的右手指比在自己的左胸口,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跳动。的确那之下,没有属於人类的心。
黑暗里,他的脸上,有种无以名状的,复杂的,深刻的情感。而这一刻,他看起来,真的像个人类。
被窝里怕冷而蜷缩成一团的人,终於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眼睫轻轻颤动一下,是他即将清醒过来的徵兆。还没睁眼,就感觉到左上方隐约的亮光,反射性地用手遮挡在额头上。这代表总是尽忠职守的那个人一直等在一旁,直到见他醒来,便第一时间为他点起桌灯。
宇文治的嘴角微微上扬,是一个透着慵懒的笑容。和在摄影棚里帅气,冷酷,能魅惑镜头的笑又全然不同。
这是杂志里看不见,宇文治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样的一面,本来只是他一人独享,但是现在,Nick眼里看见的,是同样的笑容。
「唔……」缓缓坐起身,就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按压在太阳穴的位置,试图缓解宿醉的後遗症,却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头疼得要爆炸一样。
放纵了一夜换来的後果。幸而今天没有排工作,否则这样的状态也没办法呈现最好的模样。一旁的RP-OO也靠近过来,代替他的手在额头颈子上轻轻按摩,力道和位置都恰到好处,很舒服,几乎让他又想睡去。
「主人,喝点鸡汤,能解酒,暖身子。」按了一阵子,又像是早有准备,端出一个洁白瓷碗,上面还冒着阵阵白烟。
宇文治低着头揉眼睛,还未完全清醒,只迷迷糊糊的,伸手就要接过瓷碗。但是在碰上碗沿之前,RP-OO就阻止了他的动作,「很烫,还是我端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