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菊香的脸痛苦地皱缩成一团,但听得很认真。牛小蒙继续慢悠悠地说:“我到了苏南,他经常过来,寻找机会引诱我,有时还对我动手动脚。但我始终保持高度的警惕,坚决不让他靠近我,更不让他得逞。可是,有一天,我突然从苏北开车过来,说有要事要跟我商量,把我诱骗到湖边的一幢别墅里,采用威吓等卑鄙的手段,强奸了我。”说到这里,牛小蒙眼睛一红,眼泪就从她的脸上挂了下来。
“这个混蛋,真该枪毙!”施菊香听到这里,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声。牛小蒙用纸巾擦了一下眼睛,又说:“得逞后,他就开始跟我谈合作办房产公司的事。当时我想,反正已经被他占有了,就跟他合作吧,多赚点钱也好。于是,我们就签订了一个合作协议。
我辞职当法人,他做幕后老板。我出力,他出钱。我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他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后来为了蒙丽集团的发展,我们各自让出一部分股份,让三个有钱的老板参股进来。
这样,我们占股的比例就变为:严总最多,占百分之四十,我占百分之三十,另外三人各占百分之十。”
“这个情况,您应该知道吧?按理说,这是商业秘密,是不能随便告诉人的。但你是他的妻子,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施菊香有些高兴地说:“以前是知道一些,但没有这么详细。
他一直对我说,他只占蒙丽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说话从来都是放屁,我是不相信他的。”牛小蒙坦诚地说:“说实话,我们正式合作以后,我是有过跟他正式结婚的想法。
因为,他一直跟我说,你们的夫妻关系不好,老早就没有感情了。另外,我们这样在暗中来往,很不安全,很难过,也很没面子。我不是这样的女孩,我希望过光明正大的生活,有正式的夫妻名份。
我倒并不是贪他的钱,真的。我有这么多的股份,钱已经够多了。我还要更多的钱干什么?”施菊香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你很坦诚,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你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
这个混蛋真的不是人,简直就是一个畜牲。他跟他那个被枪毙的流氓犯亲戚一样,也是一个大流氓,甚至比他还要恶劣。只是他是一个手里有权,身上有钱的文明的流氓。”
牛小蒙觉得她说得很有见地,与她的心理距又离近了一些。她真想叫她一声大姐,然后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受苦了。”
可她说不出口,因为这一切,真的不是她造成的。施菊香沉默了一会,又出人意外地说:“牛小蒙,你这样对我,使我原来的想法都变了。
来之前,我是准备跟你大吵一场的,甚至做好了跟你斗个你死我活的心理准备。”说着,她伸出自己稍显粗糙的双手:“你看,我把指甲留得多长。
我想见到你以后,要是你象我想像的那样,是个不要脸的小妖精,小,我就扑上来,抓破你的脸皮,抓瞎你的眼睛。”牛小蒙一看她十个尖尖的长指甲,就吓得脸色顿变:“啊?好吓人哪,我。”
她坐在而椅子上的身子往一处直缩。施菊香收起指甲说:“现在,我改变了想法,不仅不再抓你的脸,还考虑成全你。真的,我不是成全他,而是成全你。”
“成全我?”牛小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施菊香说:“我可以跟他离婚,让你们正式结婚,然后做一对公开的老夫少妻,恩恩爱爱地过到老。但我有个条件,就是他得把一半的财产分给我,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
“不。”牛小蒙有些惊恐地叫了起来“我,我早已改变了这个想法,真的。我现在根本不想跟他结婚,而想立刻跟他断绝那种不正当的关系。因为他,太让人失望了。跟他在一起,除了钱多,物质丰富以外,没有多少幸福可言。”
“是吗?”施菊香也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你真的不想他的财产了?”“师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牛小蒙再次强调说“我本来就不是为了贪他的财产,才跟他这样的。我是被他强暴后,被迫这样的啊。”
“那么,你能离开他吗?”施菊香马上得寸进尺地追问“你可以另立门户,或者干脆到国外去。你现在,又不是没有钱。”牛小蒙迎视着她逼人的目光:“说心里话,我愿意这样做。
可是,他能同意吗?能把应该归我的钱给我吗?”牛小蒙真想把严西阳搞南京子公司的真正意图告诉她,可她细致一想,觉得现在还不能这样做。
要真的这样做,另外三个股东很快就会知道,那么,蒙丽集团马上就会完蛋。施菊香沉默了。是啊,这样做,不光是拆散他们的情人关系,还是在拆分蒙丽集团啊,严西阳能同意吗?
牛小蒙继续不顾一切地坦露心声:“只要他肯给我一笔钱,哪怕少一点也行,或者给我一二个分公司,我就离开他,离开蒙丽集团。”她说这个话,是有很大风险的。
要是被严西阳知道,她就会有受到严西阳打击排挤,甚至踢出蒙丽集团的危险。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些话,当然,还有以后的一些举动,让严西阳大为恼怒,动了杀心。他居然在暗中雇佣杀手,采用制造车祸的方式谋杀她。
美丽善良的牛小蒙命悬一线啊!施菊香想了好一会,才转回头对她说:“不管怎么样,现在,应该让他在你我两人之间作个抉择了。要你,他得把属于他的一半财产分给我。要我,他应该把属于你的财产划给你。”
牛小蒙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同意。施菊香又出人意料地说:“如果是后者,我可以出来为你说话,或者作证。要是前者,我起诉到法庭,你能出庭为我作证吗?”牛小蒙想了想,坚决地说:“能,我一定为你出庭作证。”
“好,有你这句话,牛小蒙,我更加对你刮目相看了。”施菊香有些激动地说着,神秘地拉开放在膝盖上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火柴盒一样的小东西,现给她看“你看,这是什么?”
牛小蒙开始没有反映过来,待她明白这是窃听器时,不禁大惊失色:“啊?你搞了窃听?天哪,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不用怕。”施菊香安慰她说“你说的都是实话,就不用怕。其实,这里的录音,对你,对我,对他,甚至对另外一些人,说不定,将来都会派上用场的。”牛小蒙象不认识她似地,重新打量着这个越来越显得诡秘却又善良的女人,感觉她的形象突然变得光鲜起来。
施菊香继续神秘地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吗?”牛小蒙更加好奇地看着她。施菊香说:“我辞职下海后,一直在观察他,监视他,也偷偷跟踪过他。”
“上个星期三,他要出去,却骗我说是去市里开会,我就开车跟踪他。没想到,跟跟,竟然跟踪到了南京。但在一个街道的转弯处,我跟丢了。打他手机,他开始不接。”
“后来再打,他竟然关机了。我气得要发疯,就在南京住了下来。晚上,我在宾馆里联系了一家私家侦探,化了几万元钱,才侦探到了这里的地址。”
“原来这样。”牛小蒙惊讶极了。施菊香又坦白地说:“但私家侦探只侦探到这个公司的地址,至于你们是不是情人关系,他们没有侦探清楚,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
我早就猜想你们是一对暗中情人,但一点证据都没有。除了那两个不伙子来找我,问你在哪里外,我真的一点情况都不知道。所以今天来找你,我才带了一个窃听器来。刚才,我都是蒙你的。
没想到,你对我说了真话,所以,我觉得,你其实真的是一个好女孩。唉,只是被他破坏了。”于是,她们越说越亲近了。不仅没有吵架,还达成了谅解与和好。
最后,她们变成了一对惺惺相惜的姐妹。她们整整说了一个多小时,才一起出去吃饭。牛小蒙打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与施菊香象一对姐妹一样走出去时,里面的员工都好奇地从座位上转过头来看她们,有的还站起来看。
“这是牛总的姐姐吧?”有个女员工小声嘀咕。“不象。”有人小声回答“她很可能是严总的什么人。”牛小蒙找了一个高档饭店,十分热情地招待施菊香。她要了一个包房,点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两人边吃边聊,越说越投机,越说越亲切。
分别时,施菊香对她说:“你先不要跟他说什么,也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这里。待我回去跟他交涉以后,再把情况告诉你。根据他的态度和意思,我们再采取相应的措施。”
“好的,大姐。”牛小蒙亲切地改口叫她大姐了“那我等你的消息。”两人互相存了手机号码后,就客气地分别了。施菊香决定回去跟严西阳认真谈一谈,作个了断。
现在她见到了牛小蒙,有了他们的证据,知道了牛小蒙的态度,心中有了底,就不再怕严西阳了。当然,她也有些激动。
不管严西阳是什么态度,她都可以摆脱以前那种被遗弃的被动寂寞的处境,而是进退自如,过上真正富裕幸福的生活。如果严西阳要牛小蒙,那她就跟他离婚,要他一半的财产。然后,自己去办一个公司,创一份实业。
嘿,再找个年轻的老公,那日子才叫舒服呢。那个小刘好是好,但学历不高,跟他做夫妻不行,只能把他当成一个情人。我有这么多的钱,找个没有结过婚的大学生研究生做丈夫,也不是不可以啊。
那要是严西阳要我呢?也行,只要他真的跟牛小蒙一刀两断,让我管理蒙丽公司的财务,资产共享,就可以继续维持夫妻关系。他对我好,我就象以前一样,继续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和责任。
他对我不好,在外面乱搞,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跟你吵,但我可以向你学习。你养小美女,我养小白脸。你包二奶,搞处女,我请帅弟,搞童男。你去娱乐场所潇洒,我到健康会所快活。
你经常换新鲜,你天天享真情。哼,以前我是太傻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现在,我也知道怎么做一个女人了。她想起与小刘的激情,就禁不住有些亢奋和激动,真想今晚再住到那个宾馆里去,跟他缠绵一夜,享乐一晚。但她冷静想了想,觉得还是回去跟严西阳交涉了再说。
女人不能太疯狂,否则,要毁了自己的。于是,她就开车回去了。严西阳出差去了厦门,他只得耐心等待。这里的家比苏北的还要大,还豪华,但一直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严西阳很少回来,就是回来了,也不跟他多说话。家里死气沉沉的,差点都把她闷死了。以前儿子在的时候,他还与儿子说说话,还有些寄托和乐趣。现在,儿子去了国外,她就更加寂寞了。
尽管她几乎天天跟他通一次电话,或者发一条短信。但毕竟见不到人,没有真实的亲情可享,更加无所依托了。
严西阳出差三天才回来,一回来就是去公司。到了公司,也是一头扎进董事长办公室,忙个不停,不跟她招呼一声,仿佛她是根本不存在的。这让她有些生气,也觉得在同事面前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