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值得高兴?”
“当然。”贺臻耸了耸肩,“刚和某个蠢蛋经历了一次极其失败的合作,迫不及待想拯救自己的形象。”
“噢?”严锦敷衍地应了一声,没兴趣询问详情。
在乐界,因为意见不同互相看不顺眼的艺术家们实在太多,就算在公开场合嘲讽对方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像贺臻这样私下抱怨,已经是很温和的表现了。
贺臻见严锦兴致不高,知道他不想多加评论,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贺臻年纪不大,领导能力却已经展露无遗。两年前来到这个乐团,迅速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好评甚至超过了他的前任。乐团在他的手下被调教得如同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迸发出了崭新的强大力量。
严锦跟世界上许多著名的交响乐团有过多次合作。国外有国外的好,不过国内乐团这些年的发展越来越快,也具备了相当的水准,在彼此交流的问题上来说,稍微能让他轻松些。
乐团成员们对于严锦的到来非常高兴,经过第一天的接触之后,他们发现这位传说中的冷面小提琴家,实际上并没有外界所说的那般冷漠无情——严锦只是不喜欢在废话上花时间,对于音乐的讨论随时都是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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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排演下来,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顺利。严锦对自己的表现感到非常不满。
“今晚一起去喝一杯?”贺臻主动来约。
“嗯。”严锦没有拒绝。
贺臻觉得有点意外:“你今天心情很好?”
“不,正相反。”严锦拿起了自己的风衣,“很不好。”
“……”
两人去了A市的一间酒馆,这家店虽然小,环境却很好,丝毫不觉吵闹。
严锦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听贺臻谈天说地。
“你很不满意自己的状态?”贺臻唱了一阵子独角戏,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正路上。
“你发觉了?”
“是啊,和预想中有差距,稍微有些死板。”贺臻点了点头,“两年前你在东京的那次演出非常不错,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超过上次的水准。”
“几年来我一直对这首曲子思考颇多,也进行过数次演绎,却从未体会过真正的满足感。”
“我能理解,人对于自己钟爱的乐曲,总是希望能做到更好一些。就像贝三之于我一样——我已经做好了要跟它耗一辈子的准备。”
“我还是没能抓住曲子的精髓。”严锦凝视着玻璃杯中的液体,将它轻轻晃了晃,看着蓝色与白色渐渐地融合在一起。
“贝多芬的曲子,值得用一生的时间细细咀嚼。不同的时间产生的不同感悟,都会给演奏增添不一样的色彩。你不妨放松心情,抽个时间在A市好好走走,说不定能多获得一些灵感。”贺臻微笑着说。
“你说得对。”严锦表示赞同。
“对了……有个问题很重要,严锦,你现在有恋人吗?”
“没有。”贺臻这问题真让人觉得奇怪,“恋人难道能帮我加深对乐曲的理解?”
“不,当然我也不是想打探你的八卦。”贺臻若无其事地进行着劲爆的发言,“只是忽然觉得我们可以试着交往,说不定很合得来。”
“……”严锦不由得陷入深深的反思,难道自己脸上写着“gay”这三个字母吗?为什么从来只会被男人告白?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