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有顿饭工夫,只见男子身子一挺,似就此丢了,少年也长长一声媚叫,同他搂紧在一处。
郝三见状也自把持不住,手上一紧,底下喷出一股白浊。
他舒服得一时忘情,喘息声重了几分,惊动墓室中两人,便听少年喝道:「谁在那边?」
郝三一惊,还未及开溜,已见男子自棺上跳下,也不见怎么动作便到了门边,门一推开,两下里撞个正着。
郝三只道这两人也是盗墓的伙计,一时发春在墓里干这调调,让人撞见自然不乐意,便想说几句场面话过了这关,顺便结交结交,不定那珠子还能自这两人手中分上一份,谁知还未说话,已听那少年指着他叫道:「爹爹,这人偷了你殓衣,是个盗墓贼。」
郝三初时听少年叫这男子亲爹,只当两人亲热时调笑,这时见少年仍旧如此称呼,已知不对,又见说他身上背的乃是男子的殓衣,心中咯噔一响,脑中霎那冒出个骇人念头,脸色登时发青,转身便逃,然还未迈出一步,肩头已让人拿住,郝三惊慌间忽听得墓外隐隐传来一声鸡叫,接着便听少年惶急叫道:「不好,爹,天亮了。」
郝三奇怪,回头去看,只见少年并男子均已不见,只一大一小两具白骨森森站立,一只白惨惨手骨正扣在自己肩上,五根尖尖指骨插进肉里,流出血来。
天大亮时,池家镇上牧童出来放羊,赶着羊群到了五里坡上吃草,便见坡顶树下躺着个人,浑身是血,双眼直愣愣不住念叨:「有鬼,有鬼!」
唬得牧童连滚带爬跑去报官。
不多时,县太爷带着一众差役赶来。有那差役识得郝三的,又见他手上拽着条华贵殓衣,便猜得他必是盗墓时受惊得了失心疯,四处一看,果见池家父子墓上被打了个洞。
县太爷同池员外生前也算相熟,当下让人将墓填好,押了郝三回牢。回程路上瞅着郝三疯颠颠的样儿,冷笑道:「池家父子生前便不是易与之辈,便是死后做鬼又岂能让人欺侮了去,这墓哪里容你鼠辈来盗。」
说罢回头去瞧,只见两座坟茔静卧青松翠草间,似能听见池家父子嗤笑。
俑
第12章 俑
作者有话要说:主仆文奉上,抱歉让大家久等。
炎炎夏季,院中知了热的叫个不停,屋中却是凉爽,角落里盛了冰的木桶中镇着瓜果并一大碗酸梅汤,一派闲适。
左南浔负手而立,对着西面靠墙而放的一尊陶俑细细打量。
陶土烧制成的男俑比他还要高上几分,眉眼口鼻刻画的十分精细,一眼看去已觉面目端正,若是真人生成这样,不免又添几分英俊。俑像衣饰纹理清晰,看式样,倒有些像前朝的服饰……
「少爷,这俑历来都是陪葬用的,摆在屋里实在不大吉利,还是埋回去吧。」
别庄上的老管事李伯见自家少爷对这人俑兴致盎然,急出一头汗,暗骂那几个佃户多事,地里刨出个人俑便大惊小怪,惊动少爷,竟捡回庄子里来,若招来些秽物可怎生是好,老爷一早过世,老妇人只这一根独苗,万一有个好歹,他该如何交代。
「不过是具人俑,能有什么不吉,老李莫要小题大做,」见老管事急成这个样子,左南浔笑着安慰道:「你看这俑像制作如此精妙,竟似真人般,当真难得,必是前朝哪位公卿用来陪葬,算来也是古物,拿到珍玩铺子去卖,怕要值上好一笔银钱,如今因缘际会落到我手中,岂能再扔出去,可不是辜负了老天安排。」
不知怎的,一见这俑,左南浔便觉欢喜,只想多看几眼,这时叫他丢开,如何甘愿,可要摆在屋里又确不成样子,想了想道:「着人抬到库房里去,好生摆放了,切莫有甚损伤。」
老管事只得苦着脸应了,着人去办,左南浔还不放心,巴巴地跟了去,眼看人俑入了库才折返回来,倒在椅上啜着酸梅汤消暑,淡粉唇瓣染了红艳艳汁子,衬着雪白面孔,平添几许风情。
「今年年景好,庄上的麦子收的多,除了运回府里的那一千石,余下的需得卖了才是。听说北边快要开战,朝廷正在收粮,老李,你便受些累,往边关走一趟,将那几千石粮食卖个好价钱回来。」
听左南浔吩咐下来,李管事忙躬身称是,领命后又有些担忧,这别庄离着城里主宅甚远,仆从又少,眼见这少爷有意在此盘桓一段时日,他却不能在跟前伺候,不免迟疑劝道:「少爷,这宅子没甚下人,恐您住着颇有不便,不若趁早回府去。」
左南浔平日里被母亲拘束在家,极少到庄子上来,这次左母赴京往舅父家小住,怕要年底才回,正好趁机出来走走,这别庄背山临水,极是清幽,他早已厌了府中嘈杂,正要在此好生住上一住,当下撇了嘴道:「我爱这里清净,正好读书,府中人多吵闹,倒看不下去。再说我又不是多事之人,这里下人虽少,伺候我也尽够了,便有甚事需用人手,庄上佃户这般多,叫几人过来帮忙就是,你只管办事去,没的操这份闲心。」
老李见劝不动,只得去了。
过了两日,粮车装妥,李管事带着一队庄丁赶了车往北去,合庄只剩下个马夫并对老夫妇扫撒做饭,左南浔没了母亲耳提面命并忠仆劝导,乐得逍遥,白日里拿了杆子钓鱼,晚上天擦黑才点灯读书。左家书香传家,左老爷生前做到一省学政,过世前对爱子学业极是上心,左南浔十四岁上头便通读四书五经,本已中了举子,谁知赴京赶考前左老爷一病呜呼,左南浔是个孝子,哪里还有心思赴考,这几年只在家里守孝,如今眼看三年孝期将满,明年便是大比之期,他虽学富五车,到底不敢轻心,闲暇时仍旧捧书不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