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爹爹,傻儿子。”柳宜生把他们放大床上,捏捏他们的小鼻子。
“咿呀呀……”孩子只会难受地挥他的手,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控诉爹爹的没谱儿,两个爸爸不在就折腾他们打发时间。
“哪有你这种说自己儿子傻的爹爹?”麒硕麒庚回了家,就看到他们的小柳儿正在欺负儿子们呢,当场路见不平一声吼,把儿子抱起来不让柳宜生接着欺负人。
儿子们像见到了救星,往两个爸爸的怀里一人扑一个寻求温暖,咧开嘴笑,聪明的小望粉嫩的脸蛋被麒庚蹭得痒痒,咯咯笑了几声,突然粉粉的叫了声:“啪啪……”
“我的乖儿子会叫爸爸了,来再叫声爸爸听听。”麒庚高兴的嘴都合不拢,把儿子高举过头顶,像足了一个傻爸爸。
“为什麽儿子先叫你们不叫我,难道不是我含辛茹苦把他们生下来的吗?”柳宜生气不过,从麒硕手里抢来大儿子,哄骗道,“小希乖,叫爹爹,爹──爹──”
小希以为他要求亲亲,乖巧地用软嫩的嘴唇在这个长不大的爹爹嘴上啵了一下。
“臭小子,你爹爹的嘴儿岂是你能随便亲的?”麒硕把大儿子拎走,把他扔到麒庚怀里,对着柳宜生的嘴狂亲一气,亲完才意犹未尽地说:“以後不许让儿子随便亲嘴,这是我们哥俩专属的。”
麒硕难得露出孩子气,任性的一面,意外的有些可爱。柳宜生又好气又好笑,推了麒硕一下让他别当着孩子的面瞎闹。
把孩子都哄去睡午觉了,柳宜生才有时间听兄弟俩报告他们探查的进展。
“我们问了官府,十九年前并没有前去报案说丢了孩子的人家。”麒硕抚着柳宜生的长发说道:“不过这次去官府,我们倒是有了别的收获。”
“什麽收获?”柳宜生见不得他卖关子,竖起耳朵听得仔细。
“你亲我们一下,就告诉你。”麒硕觉得自己离开他太久,总是和他亲近不够,逮到机会就要和他亲热。柳宜生没办法,敷衍地亲了一下,心却吊了起来,其实他还是对自己的身世有着许多的好奇。
“咳咳,小柳儿我也有功劳,怎麽可以只亲麒硕不亲我。”麒庚吃醋,柳宜生烦死他们两个了,拉下脸说:“你们到底说不说,不说你们今天就两个人抱一块睡觉吧。
兄弟俩彼此看了一眼,重重摇头,都觉得和对方一起睡,十分的不可接受。
麒硕不再卖关子,仔细说道:“钦州城最近不再太平,听县衙的师爷告诉我们,有几家大户人家,都在闹鬼。”
“闹鬼?”柳宜生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在麒麟村长大,麒麟本是阳气极盛,根本不可能有都是阴气的鬼妖之物前来骚扰。
“嗯,是不是真的闹鬼,我和麒庚都不知晓。不过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可以借由那些大户人家敬畏鬼神的心理,把你出生那一年的事给问出来。”
“这又如何问?”柳宜生是听得满头雾水。
“这简单啊小柳儿,他们家闹鬼,我和麒硕就装成驱鬼的天师,妆模作样一番,然後同他们说,是十九年前过世的婴孩前来索命,看谁家的反应最激烈,便能知道哪家出过这样的事。”麒庚找到机会插嘴,忙帮着回答。
“那你们怎麽知道,我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说不定我的爹娘也只是普通人罢了。”
麒硕就坏笑一下,捏了捏他的脸蛋说:“我们的宝贝生的那麽好看,哪里是普通姑娘家或者农妇能生出来的。再说爹爹说,他见过祭司大人抱你回来身上包着的襁褓,一看就是好人家才用得起的。爹当时觉得喜欢,後来还照着样子给小希小望做了两件,你不记得了?”
柳宜生无语,他的公公,出了名的心灵手巧,身为一族之长,没有别的爱好,最喜欢的事便是为两个孙子做衣服。这次麒硕麒庚出行带出来一个小箱子,满满当当都是麒天佑亲手做的小衣服,可爱漂亮的不得了。
“小柳儿,如果你真的找到了你的家人,会如何?”麒庚想到了什麽,拉起他的手在自己胡渣上来回轻蹭,难得严肃的问道。
“就是看看,了个心愿罢了。如今我的家人除了你们和儿子再无其他。”
把人搂在怀里,两兄弟皆在心里暗暗发誓,三人已经完全融合成一体,任何情况下都绝对不会离他们的心肝宝贝而去,即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他单独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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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82.前尘过往
事情进展的很快,麒硕与麒庚毕竟是有法力的神兽,哪里是一般的江湖术士可比的。他们自称是无名山上来驱鬼除魔的法师,麒庚随随便便丢个小火球,就让这些平凡愚昧的人当做上仙一般膜拜,指望他们为自己家驱鬼。
兄弟俩之前去了城西的王员外家,李乡绅家,都没有发现什麽异常,并没有鬼神作祟的影子,那几家人提起十九年前,皆说那一年的未曾添过子嗣,又何来夭折婴孩之说。
直到去了城东的刘员外家,麒硕挥舞了一会桃木剑,这挑挑,那点点,点到之处让麒庚燃火。因为没变身,麒庚能发出的火力极其有限,老管家和刘员外在边上看的啧啧称奇,一脸遇上仙人,大祸得解的样子。
“你们院里确实有鬼魅作祟。”麒硕拿腔拿调严肃地说。
“请大师指点,纵是万两银钱,我们也付的起,只要能请它回去。”刘员外最近被这闹鬼一事弄得肥硕的身子都瘦掉一大圈,只是因为身子底子好,现在看着还是肥头大耳,一脸暴发户的模样。”
麒庚看不起这种人,故意说:“这鬼魅我刚才用三阳之火焚烧,也不见它害怕,恐怕是极其厉害的,我兄弟俩也拿他没辙。”
暴发户刘员外竟然跪下拼命磕头,嘴里嚷着:“大师救命,不瞒大师说,我这一辈子确实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一直临到老都要遭报应,所以近些年也算是吃斋念佛,补偿了曾经造过的孽。请大师看在我诚心诚意,洗心革面的份上,指点我一条生路吧。”
麒硕挑眉,觉得有戏,便踱了几部装作沈思,然後停下说:“我兄弟的三阳真火,几乎可以焚烧一切鬼魅魍魉,只有一种邪灵是无法对付的,那便是婴孩时期便夭折的怨灵。婴孩阳气十足,阳阳不相克,所以就算化成了厉鬼,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所以我便问你,你们家十九年前,可曾有过一个男婴?”
刘员外听他这麽讲,大惊失色,身子都快跪不住了,幸好有管家把他扶住,擦了把汗才堪堪缓过气来。他说不上话,示意管家与大师说个明白。
管家在刘家服侍了一辈子,这些事情当然清楚,便把当年的事娓娓道来,最後还帮着自家老爷求情道:“那小姐还未出阁便已珠胎暗结,孩子生下还是个死婴,这并不是我们老爷的错,他没这个命生到世上享福,老爷宽宏大量,也将他好好安葬了,没父子缘,又如何能现在回来害人呢,大师一定要救救我们老爷啊。”
谁跟那猪头大耳,一脸猥琐的刘员外有父子缘才是真正倒霉的事。麒硕麒庚听完了管家说的故事,心下了然,麒硕想到了什麽又问了一句:“那那个失了孩子的姨太太呢?现在身在何处?”
真相水落石出,完全浮出了水面,麒硕和麒庚却在犹豫要如何告诉柳宜生所有的事情,既怕他接受不了,又担心他毕竟为人单纯,承担不了如此的丑陋,更何况这种丑陋还直接与他身世相联。
他们的小柳儿就应该是单纯,被他们藏在怀里好好保护,最好永远都见识不到那些阴暗,疾苦,悲切的事。所有的阴暗,疾苦,悲切都由他们兄弟俩帮他挡去,完全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但他们也知道,小柳儿已经长大了,他是他们的妻子,是他们孩子的爹爹,他有自己执着的事,并且不会得过且过,善罢甘休。
原来,柳宜生的生母原是钦州城有名的美女与才女,出生於书香门第,从小与邻居家的男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并且早已互许终身,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卿不嫁。
可那可恶的刘员外,看上了那董家小姐,找人上门提亲要纳她为第六房小妾。董家老父一身傲骨,愤而拒绝,奈何这刘员外有钱有势,先是与当时的县令勾结,在董老爷身上按上了谋逆的罪名,又买通了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在董小姐心上人外出做买卖之时拦路抢劫,造成杀人越货的假象,实则是把那男子赶尽杀绝,让他无法再与董家小姐结为连理。
董小姐因为未婚夫遭到意外,年迈老父锒铛入狱,自己又被迫嫁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爹的人,每日以泪洗面,一度想自寻短见,若不是……若不是腹中已有心上人的骨肉,当真是没有再生活下去的勇气。
为了救出老父,也为了不生下一个私生子为人所指不贞洁,董小姐不得不从了刘员外,苦苦伪装,又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认贼作父。
这时柳慕言如未卜先知她的心思一般出现了,与她约定会将孩子养大,让她安心待产。
而柳慕言带走孩子之後,这个苦命的女子便生无可恋,写下控诉刘员外罄竹难书罪行的绝笔,自缢身亡。
麒硕麒庚考虑了良久,实在找不到怎麽和柳宜生说合适,最终决定还是先瞒着他们的小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