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那名影魅相助,如越行锋之前所言,将他提升为副将之后,他当真尽心尽力。
既然那边有人帮忙,那么真正能得半日空闲的,便是越行锋本人。
搂着沈翎从梦中苏醒,越行锋深知在一切平息之前,这种时光已余不下几日。
果不其然,当沈翎在怀里睁开眼,就见他眼神在瞬间混沌清明,另有一丝难色。
看着沈翎抬起一根手指,指向略微起伏的帘子,越行锋连看也不看一眼,如是在梦里含糊着句子:“她又来了?”
沈翎连忙低头检视自己的衣衫是否整齐,而后从被窝里探出头:“我把她赶走。”
越行锋一手摁住他,叹息道:“你每天都这么说,她一样每天都来。”
沈翎摇摇头,面容愈发窘迫:“不是,她今天、今天她……进来了。”
羽向来守在军帐之外,为了顾及沈翎的颜面,鲜有踏入帐中打扰,今日不知会一声就闯入帐,委实令越行锋也吃了一惊。
“外头出大事了,你还有心思躺着?”羽一贯不理会什么尊卑,平日里只对沈翎礼待,但今日的模样似乎急了些。
“谁?我?”听闻帐外风平浪静,沈翎料想没越行锋什么事,便抬手指了自己。
“主人,不是你,是他。”羽在军中一段时日,虽是不动声色,但仅凭两只眼睛,便将军队运作看得透彻,神鬼不觉地了如指掌。
越行锋对羽的了解还算深刻,她不是一个无聊的人,她说出了大事,那事必然小不了。
羽没有给越行锋亲身验证的时间,只是面无表情地朝外边睢一眼:“前几日的那几个细作,你不打算管了?你不管,自然有人会管。”
越行锋暗道不好,即刻年披衣起身,顺道提了柄剑就走。
以冯逸为首的几名细作,越行锋命人将他们关在囚牢之中,每日三餐饭菜,全无怠慢。
当然,这种举动引致常目等人的不满,但越行锋执意如此。
也许在众人眼中,这是姑息、是妇人之仁,可两军交战必须如此,越行锋可不想像某些野蛮人那样乱了规矩。有道是“物尽其用”,越行锋留着他们,并非旁人想的那么简单。
然而,羽说对了。越行锋看似不管,别人还真当他不管了。
囚牢之前,有须火守在那里,见越行锋快步走来,便抬臂拦截。
越行锋毫不客气,拔剑出鞘就指过去:“须长老,常长老与穆长老是进去了?”
须火自知瞒不了越行锋,可他必须挡在这里:“少主既然明白,又何必多问。”
几日没说话,须火的胆子是渐长,八成是常目又给他洗了脑子。越行锋这般想着,明知故问一句,剑尖依然定着不动:“他们进去问话?”
须火点头道:“是。少主,回去吧。”
越行锋在他眼中觅得几分恳求意味:“那么他们又没说,我必须打败你,才能进去?”
须火低着头,显然是回避:“并没有。”眼角瞥见越行锋踏前一步,也顾不得君君臣臣,顺势凑到少主耳边,“少主,那些细作,本该死。”
死……果然在意料之中。
越行锋说:“我只知道,他们是我抓的。即使是杀,也该我动手。”
须火没有那两位的熊熊野心,一开始便知拦不了越行锋,眼下把戏演足,自是放人。
囚牢是附近山壁凿开的洞穴,一开始便知拦不了越行锋,恰好看见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