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目眉目凶狠,劈手夺过一旁影魅的长剑,扬手掀起,就要一招斩向冯逸的脖颈。
越行锋深知步行不及,便年号起两指,弹去一记内功,将那长剑“砰”地击成两截。
冯逸被两人强行摁跪在地,两眼怒睁着,但闻头顶声响,便朝甬道那头看去。他看见的,自然是尚未收势的越行锋。然只看了个轮廓,肩上又拂过两点内息,迫使某两只手松开。
有人坏了好事,常目怒不可遏,是为人之常情。但见阻拦之人是越行锋,不得不将腾起的怒意,硬生生地削去七八分。
事成。越行锋缓步走去:“常长老、穆长老,我有下令灭口么?”
常目拂袖道:“他们是细作,欲陷我军于危难之中!属下明白何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他们是细作,根本死不足惜!”
身旁的影魅齐齐跪下行礼,除却常目与穆元。对此,越行锋习以为常。
然在冯逸眼中,此等主仆关系还真是前所未见,不禁笑了两句:“两位身为越少主的手下,居然不行礼,当真匪夷所思。”
只一句话,竟使得常目与穆元怒得额冒青筋,关键时刻,越行锋不仅没有帮腔,反倒如同老友一般,对冯逸说道:“多谢你的关心。我习惯了。”
穆元在常目身后,冷冷出声:“这是挑拨。”
冯逸嘲道:“呵,也不知事从何起。”
眼见穆元举起长杖,越行锋即刻出言阻止:“不能杀!这是国主之令。”
常目一听,脸色骤变,谁人不知越行锋不屑国主之位,然第一次运用国主之令,竟然是为了保住敌方细作的命!
殊不知,越行锋亦是情非得已,若非常目那般难以控制,他又何必运用这东西。
正是对峙之时,须火突然匆忙现身:“控子有消息。”
称将细作的生死撇去一边,众人随须火出了囚牢。那名探子带回的不止是一个消息。
是一方长盒,大崇新统帅已临衡州,且擒得南越探子,交给他一个盒子,便放了。
便,这长盒交托之人并非南越少主越行锋,而是那位刚刚从帐中出来的花家少主。
接过盒子的时候,沈翎还有些发愣,当他从探子口中听得“沈翌”二字,手抖了抖。
沈翌,大崇军队的新任统帅。一点也不意外。
兄长会送来什么?沈翎深谙战场上的沈翌是如何与众不同,不免忧心。
揭开盒子之后,沈翎盯着那面红如烈火的沈家军旗,明白自己的忧心并非多余。
对于他沈翎,一面家旗算不上什么,然对于南越,这便是奇耻大辱。
敌方的军旗竟然如此公然地出现在自家军营,众目睽睽……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一见沈氏军旗,常目已开始骂骂咧咧,越行锋忽略那些废话,上前验证:“真是你哥送来的?看不出来,他挺狠的。”
沈翎心惊未平,面色发白:“他不是我哥。”抬头望着越行锋,“这是战场上的沈翌,而不是我哥。”
越行锋听懂了他的意思,发觉长盒里还有东西:“兵器?”
是两柄长剑,无论剑锋,制式,越行锋方才见过。他提起一柄长剑,直刺在常目跟前,问他:“你也派了细作过去?”
常目没有否认,望着地上摇晃光泽的剑锋,嘴角只有冷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很明显,常目派去的细作被沈翌给揪出来,如今将兵器送回,可见没有放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