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江湖的时候,我以痴入道,对于江湖上的各式剑法武功都好奇得像个孩子。待我略有小成之时,我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对手,此时我以诚入道,有了顿悟。直到……直到我失去了你,我忽然又再次有所感。”
“人人都拿我当神,我自己也一向想要成为神,这是世人的骄傲,我也不例外。可是人真能成为神吗?”西门吹雪笑了笑,缓缓说道,“或者说是,成为神以后又能怎么样呢?”
“你走后,先生和我谈了很久。他曾说,手中有剑,心中有剑,视为第四层境界。我想了很久才有所体会,我方知视一切为空也是执着。返璞归真,才是真正做到了随心所欲。人生不过短短数载,深思熟虑固然重要,但是只争朝夕却才是我现在想要的。”
西门吹雪和莫梦柯经历了这么多事,两人之间一直在慢慢的磨合,直到此时,莫梦柯才知道自己对于西门吹雪的了解是多么的贫乏,除了西门吹雪平时很少表达以外,两人像现在这样坐下来谈心的机会也很少。不,确切的说是,很多但是他们都忽略了。
“恩,我知道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真出了问题,两个人一起面对就是了,也就是个中年老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话说,玉罗刹长的也太平凡了,怎么能生出西门吹雪这样举世无双的帅哥呢?别是……莫梦柯灰暗的想,别是西门吹雪不是他孩子吧。
“傻笑什么?今天午膳一定要好好吃。”西门吹雪温柔的笑了笑,弹了弹莫梦柯的头,“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以后不要多想了。”
“好。”莫梦柯花痴的想,阿雪真是温柔了好多,以前一直以为因为两人认识太久,所以告白以后直接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现在才有体会,那个时候两人只是还没有打开彼此的心扉,做不来此时的亲密。
果然,老夫老妻什么的,他更喜欢现在的相处。
那天谈话完,两人就回到了日常的生活,提前过上了隐退的日子。两人就和小老头似的,每日窝在山庄里哪也不去,查账管理都交给了寒木,没事就弹弹琴钓钓鱼赏赏花。要是山庄里的人,手脚不是那么干净的话,估计山庄都被有心人挖空了。
有了这样的相处,两人的感情自然是一日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之就是自然而言的事情,莫梦柯和西门吹雪搬到了一个屋子里,开始了同房生活。
“我们每天窝在墙角都没听到什么动静,你说,庄主会不会是……”霜降一夜未眠,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和寒露、立秋、秋分三个人聊天。毕竟这事庄主男人的尊严,所以如果真有什么,他们作为影卫也好即使的应对。
“咳咳,霜降,你平时嘻嘻哈哈的也就算了,这样的事情不要乱说!”秋分很少说话,但是一旦说了,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其实他也挺担心的,如果真是,那么就只能公子在上面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会不会是庄主不知道?”寒露天真的说道,“毕竟男人和男人,与男人和女人还是不一样的啊。需要知道的东西更多。”
“寒露,看不出来啊,你知道的还挺多。”立秋好笑的推了推寒露,对着他挤眉弄眼的嘲笑,才一下就被身边的霜降隔了开来。
“庄主就算不知道也很正常啊。你们想啊,庄主是公子带大的,一向又不问俗事,那些个风花雪月的事情,平常完全接触不到。身边仅有的朋友陆小凤,那只小鸡虽然是个风流少侠,但是他可没有那样的胆子敢和咱们庄主说这种事情吧!”立秋算是认同了寒露的说法。
“恩。”秋分也被这样的理由说服了,“那么我们是要提醒一下公子吗?霜降,你鬼点子多,你说说。”
“咳咳,我觉得应该这样……那样……然后……”霜降猥/琐的笑了笑,把其他三人找了过来,一阵附耳低言后,众人意见达成一致。
春末的午后,万梅山庄后山的无名湖畔边,成片的野桃花树已悄然盛开,这些都是有了一定年头的老树,花瓣开了一层又一层,一簇簇一片片,形成了粉色的花帐篷。
莫梦柯呼呼欲睡的躺在花荫下,感觉着暖风轻轻拂过脸庞,一缕缕阳光透过花叶间的缝隙投/射下来,在地上映出一片斑驳,一切都是这样的闲静。
“阿嚏——阿嚏——”
“阿雪,你怎么了?感冒了还是花粉过敏啊?”莫梦柯看着无故打了两个喷嚏,爬起来递上帕子,奇怪的问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阿雪有类似生病的样子,除了小时掉下悬崖那次。
“不知,想是花香太浓了。”西门吹雪没多在意,而是专心看着水里的浮标。他要是知道,背地里被影卫们编排了一遍,还被怀疑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想来会拿出许久不见天日的乌鞘剑,对着他们刺上几剑。
“那我们回去吧,我都快睡着了。”莫梦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懒洋洋的趴到西门吹雪的背上,“你背我回去,我被太阳晒的,骨头都酥了。”
“拉好。”西门吹雪随手扔了鱼竿,小心的背起莫梦柯,“睡吧,我抓稳了。等你醒来,就可以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