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啊你!猪啊你!」
很蠢很猪的猫妖半天才喘过气来,「快别摇了……我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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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说圣逸皓上辈子杀孽太重,偿还不完,这一世便是罚得个「错过」。
皇室权威,金樽银杯,妻贤妾美,歌笙酒醉,从来不是他所求。欲安然一生却生在帝王世家,欲四海为家却被困了金笼宫纱。
就连寿命也是用一只只妖的心血勉强延到今日。
「前世所欠尚未还清,用妖血续命又造了这些孽。这样的罪——」
「这样的罪,由我来受。」
狼王月牙白长袍在阴冷的风下窸窸窣窣轻响,一步从转角处的阴影走出,怀里煞白脸色的魂魄无知无觉般睁着空洞的双眼。
圣逸皓,圣小郡主最敬爱的兄长。
「原本杀妖取血的,也只是我。」
「哦?」冥转过身,用完全没有起伏的语调,「即使魂飞魄散?」
昔日英勇神武的狼族,尽管周身伤痕,此时浅苍色的眼里亦是平静至极,「即使魂飞魄散。」
猫妖从蒙征手里接过被封了五感的魂魄,闭了闭眼,然后对早已转身而去的身影低声说:谢了,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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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冥界出来的那一瞬间,楚穆忽然就被外面刺眼的阳光弄痛了眼睛。
还是来时的那条路,隐蔽的边郊山崖边,野草长得都快有腰那么高,天空是被水洗过的空。
烈日炎炎,连飞鸟都不见。头顶是盘旋的薄云几片,仰了脖子看着,只觉得会迷失在这样空无一物的天地间。
魂魄已被锁入富贵的符咒中,猫妖从冥界出来就再未说一句话,除了偶尔踩断枯枝,青草被风带起时交错的沙沙声,简直安静得怕人。
楚穆看了猫妖略显单薄的背影,终于还是问:「那只狼会死吗?」
「……我不知道。」
「会连魂魄也被打散吗?」
「……大概。」。
楚穆咧了咧嘴,「可惜从头到尾,圣逸皓都不可能知道有这么一只妖。」
猫妖顿了一顿才继续迈了脚步,「……嗯。」
蒙征说他也只是七皇子众多门客中的一人,那些人引经据典在大殿上出谋划策、手舞足蹈的时候,他也只是安静看着主位上的那人而已。
那么不起眼,或许连名字都记不住。
他们从未有过什么交集,唯一一次也就是七皇子某夜忽然惊醒,准备来喂血的狼王逃离不及,只得退到小院。
谁知那皇子不好好睡觉,也披衣而起,走到小院石桌前,拂了上面七八片的枯叶,坐下,自己摆起棋谱来。
深秋的夜是极寒的,蒙征抬手唤了火点燃宫灯,想了又想还是走出,皇子殿下,那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