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谁?」
小秃驴手上钢盆哐啷啷,就把上好实木地板砸了个坑,「师父快来哇,啊啊啊!出事啦!」
在外面的猫妖和小王爷都给弄得一愣一愣的,跑过来看楚穆巴巴地把他们望着,那小眼神纯洁得跟稚子似的泪汪汪。两人都非常统一的「背上一寒」。
小王爷颈上还裹着纱布,跳过去就说,楚少,其实你还欠我三千银子,这个可别忘。
猫妖讶异过后倒是出奇平静,说不记得就罢了,快换个表情,你这脸看得我们都胃痛。
小秃驴目瞪口呆,表示很迷茫。
圣千墨过去掀人家被子,「明明伤的是背,请你玩失忆!再玩儿啊?」
楚穆一动就扯到伤口,连忙投降,「错了错了,小的再也不敢!」
正闹腾,何心仪就过来敲他们的门,「喂,醒了就下来吃饭。」
「好。」猫妖自打把何心仪的侄子弄得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之后,就一直小愧疚小愧疚的,连忙过去帮忙。
富贵蹲在地上看楚穆披衣起身,神色自然,坦坦荡荡,就怨毒得要死,伸着指甲刮地板缝,「叫你们欺负老实人,叫你们都欺负俺……」
江笑一和翊九已经先回了安阳。
小衰神醒了之后就一直咳嗽,还咳血。翊九说是肺痨,江笑一一直都这病,只是近些年才越来越严重。所谓「被截断的生命线」,大概就是指的这个吧。
小秃驴听了圣千墨讲当时两人被藤蔓围住,半昏迷的江笑一还撑着布结界保护他的事,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跑过去眼泪汪汪地拽着江笑一的手不撒,什么壮士啊、义气啊,什么男儿当如此啊,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的豪言壮语说了一堆。
小衰神很腼腆,脸憋得通红,然后吐了口血。
灵狐脸立马就黑了,一巴掌把富贵煽到角落凉快去了。
翊九最后租了辆马车,把江笑一安置好后才来告了个别,还是回安阳看看吧,安阳的那个娃娃脸医师虽然看着不可靠,医术倒是很高明。
富贵看着他们走远,忽然就惆怅了,自我哀怜半晌,回头望圣千墨,「你说江壮士之前所言,三少看见的黑影就是灾难这话……到底有多真?」
小王爷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不见得多真,这次下地你不是屁事没有嘛。」
富贵这就高兴起来,「哎哎,俺饿了。」
吃饭时候飞了个信鸽进来,扑棱扑棱往锅里钻。圣千墨眼疾手快,拿筷子把信夹出来,然后直接拿锅盖把人家鸽子盖锅里了。
打开信读了两行就脸色大变,揭开锅盖想抢救鸽子己是太晚,顿时冷汗长流。
「君、君璃,我把你们史书院的鸽子给炖了,回头给你家老头子说说别揍我成吗?」
「……我最多给老头子说他养了三年的鸽子被你吞了而已,放心,他是真不会揍你。」
「……屁咧。」
小秃驴一听是史书院头头送来的东西,一边扒饭一边问说什么。
「呢,师父忙不过来了,问我们耍够没……」
「……」
四个人默契地没再开口,继续低头默默扒饭。
楚穆一站起来就撞翻个凳子,收碗时又摔了个碟子。眼看小婶脸黑得要打雷,少爷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还是瞒不住,就跑去跟猫妖他们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