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抚魂安,三樽倾杯墓前,愿月下好眠。
然后转身而过是与谁擦肩,惊慌抬了眼,曲终人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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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妖站在楚穆身后,看他慢慢蹲下身。阳光斑驳落在脚下,细碎一地。
过了好久他都还维持着那个姿势,猫妖有些站不住了,想想也的确没什么意思,转身想走。
「君璃,」楚穆忽然说,望着一块光秃秃的土地,「要怎样,你才能再信我一次?」
照例是听不到回答,风呼啦啦从他们之间穿过的时候,猫妖想,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区别。
可惜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楚少的无赖,竟然大大咧咧地就在山林里住下了。反正他楚穆有得是时间,找他都找了那么久。难不成还等不起这让他恢复实形的几百年?
其实回头想想,他们分开的时间,远比在一起的时间长得多。大部分时候,不都是一个人在过?后来猫妖回到山里,还不跟下山前一样,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谁少了谁就不能活?
只是……
那天,赖在这里不走的楚少忽然问,在那个没人看得见的世界,不寂寞吗?
这样也挺好。
楚穆想,反正他从来都没脸没皮了,缠都要缠到他点头。
即使入骨思念,想要伸手虚握总是空烟。
即使钟情万千,回应他的声响不过是残风过书卷。
即使梦里不知今何年,等待的日子更是望不到边。
然而终有一天,他会抬头望见。
有人安静站在木屋门前,长发都被夕阳晕得微微发红,深碧的眸子无波无澜,越过相错的无数时看过来这一眼,然后就是静默无言。
他必定会笑笑走上前,边角微翘的双眼里是桃花三千,然后缓缓抱了拳,说:
在下楚穆,幸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