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已经亮起不少火把的光,大概是孟家堡发现有人闯入,开始展开搜索。
聂玲玲和贺兰舟随便推开一扇窗户,翻身躲了进去。
刚刚跃入房间,贺兰舟立刻认出这里。
这房间正是十五年前,自己和父亲周雨寒居住的地方。
房间的陈设还和十五年前一样,不过灰尘已经积了很厚一层。
大概自从十五年前他爹自杀以後,这房间就再无人居住了吧。
贺兰舟和聂玲玲躲在窗下,不敢出声,他们可以听见窗外侍卫走动的脚步声。
那些侍卫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都从窗外匆匆走过。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贺兰舟才终於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听见身旁的聂玲玲发出一声难过的呜咽。下意识扭头一看,聂玲玲竟已脸色苍白,宛若白蜡。
「玲玲姑娘,你怎麽了?」贺兰舟担心地扶住了她。
聂玲玲摇了摇头,神情依旧非常痛苦地说:「不要紧,大概是天眼的反噬,我已经习惯了。就是现在头有些痛,控制不住天眼……」
她话音刚落,额头上的金光又出现了。不过光线不及刚才强烈,而且忽明忽暗。
「啊,啊……」聂玲玲紧紧捂住了头,发出痛苦的哀叫。
贺兰舟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紧紧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聂玲玲终於停止了颤抖,额上的金光也全都消失,只留下脸庞一层薄薄的冷汗。
贺兰舟抱著她,就像抱著一块寒冰似的,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他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当时聂思寻打开天眼不久,就传来孟崇山被杀的消息。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之後,聂思寻的额头上也出现了淡淡的金光。
当时,贺兰舟还以为聂思寻是故意打开天眼,想察看杀害孟崇山的凶手,但现在想来,那大概也是天眼的反噬吧?
天眼一旦打开,就会对主人的身体造成伤害,引起头疼发寒等症状,并且在短时间内还会产生天眼的混乱,使天眼不受控制地在额头出现。
但聂思寻控制天眼的能力显然比聂玲玲好得多,不像聂玲玲这样浑身颤抖发寒。
「玲玲姑娘,你没事吧?」贺兰舟用袖口轻轻擦去聂玲玲额边的汗渍。
聂玲玲闭眼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终於恢复神志,在贺兰舟怀中气息奄奄地说:「已经没事了,让你担心了……刚才天眼产生混乱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了一些发生在这个房间的事情,我……我看见了你爹……」
虽然聂玲玲没有见过周雨寒,但刚才混乱之中看见的人影几乎和贺兰舟长得一模一样,不难推测,那个人就是贺兰舟的父亲周雨寒。
贺兰舟惊愕地道:「你真的看见我爹了?你看见他在干什麽?」
聂玲玲按著太阳穴,痛苦地道:「我看见他在看书,像是什麽武功秘笈似的,写满了心法口诀。但他忽然不小心把墨滴在了书上,非常著急……我还看见,那句被墨水滴黑的口诀,是什麽『气提巨阙,走阳经,游八络,通百会』……贺兰公子,你知道这是哪本书里的吗?」
「气提巨阙,走阳经,游八络,通百会?」贺兰舟不停回忆小时候修炼的孟家堡心法,但怎麽也想不起到底出自哪本书里。
聂玲玲又道:「你爹那麽著急……大概是很重要的秘笈……」
在贺兰舟的记忆里,父亲是非常沈稳的人,不会因为一滴墨汁而陷入混乱。事实可能正如聂玲玲所说,那一定是本非常珍贵的秘笈,不然父亲不会惊慌失措。
正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贺兰舟和聂玲玲都没反应过来,已有十来个举著火把的人冲入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