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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息征急得语无伦次:“就我一哥们开店的就开店送货来着知道我要去那里吃饭顺便帮带过去给客户的结果我吧就喝高了断片了忘了就是个意外!!!”
“总之!”
息征双手紧紧捏着曲霞的双肩,一脸崩溃:“师姐,这个东西真的不是我的啊!!!我是冤枉的!!!”
也不知道曲霞是信了没信,反正东西递还给息征的时候,她依然一副我懂的表情。
息征做贼一样弓着腰死死抱着袋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争取避开了所有人耳目,悄悄藏进了自己柜子里,不放心,还专门锁了一圈,摸摸头上的汗,息征只觉着自己今天一天要老十岁。
息征上班魂不守舍,每次和曲霞师姐对一个眼,他都觉着是惊心动魄的。生怕师姐一个说走了嘴,他就不用做人了。
好在师姐这一点还分得清,直到下班,也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
息征下班的时候故意磨磨蹭蹭,等到同事们都走完了,才赶紧去换了衣服,一把抓起柜子里的袋子,连公交车都不敢坐,出了门就打的,直接被送到了岳楼的店门口。
息征一脸煞气,狠狠推开门:“在么?”
躺在老板椅上的人取下脸上覆盖着的书,懒洋洋:“在,今儿挺早啊。”
息征几步走过去,把手中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放:“你的。”
岳楼看了眼袋子,又看了息征的表情,悟了:“你拿错了?”
顿了顿,又道:“你们单位怎么说?”
息征取了个口杯,自己接了杯纯净水咕嘟两口喝了,一抹嘴:“庆幸吧,只有我一个师姐知道,要是我单位全知道了,我绝对回来拉着你一起死。”
“哎哟,因为几个an摩|棒殉情太惨了点吧。”岳楼笑了笑,起身穿上外套,关闭电源。
眼见着岳楼手中还拎着袋子,息征有些懵:“你拿着做什么?”
“这个本来就是带回去的。”岳楼拉下卷闸门,锁好门后,朝息征扬扬下巴,“你忘了?”
息征之前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他忍不住问道:“你把这些拿回家……做什么?”
岳楼意味深长:“你猜?”
息征一阵头皮发麻,拒绝去猜。
之后的日子不紧不慢继续着,两家中间的楼道的小柜子上总会出现丰盛的早餐,两个人前后脚一起上班,走到公交车站,一个上车,一个回转,下午息征也学会了站在马路稍微等一等岳楼,等到关了门后,两个人也会一起去买一些小吃,边吃边回家。
赵婆婆好几天没见着,只有钱大妈,搬着板凳坐在单元门口,一边和隔壁单元楼的大妈说话,一边手里织着毛衣,等到息征岳楼回来的时候,拿眼角瞟一瞟,却不说话。
过了两周,息征又一次见到了罗薇。
这一次更是让他尴尬,不过是岳楼厨房没盐了,他穿着运动服捏着零钱下楼去买盐,刚走到一楼,就被一阵吵闹给吓住了。
女人声嘶力竭的嘶吼,男人的怒吼,还有老人家在那里哭天抢地,吵杂,零乱,充斥着绝望。
昏暗的楼道中,打扮精致的女人摔倒在地上,浅蓝色的大衣已经全是灰尘,手包甩出去老远,长长的头发零乱,她红着眼圈,一脸泪痕。
一个中年男人扬着巴掌,劈头盖脸打着女人的脸,嘴里怒骂:“丢人现眼的东西!趁早点死在外面好了!你奶愿意管你!给你说人家,你还有脸拒绝?! 老子告诉你,你要么嫁人,以后我们还是一家,要么,你死外头也别指望我们谁给你收尸!”
罗薇哭得浑身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婆婆跪在地上,搂着罗薇哭:“我的娃啊!奶奶管你啊!别哭……奶奶管你……”
“妈你别纵着她!”男人啐了一口,“生了这个丫头,我脸都丢尽了!”
“你好好说话!”赵婆婆瞪着自己儿子,“有你这么当爹的么!怎么说娃儿呢!小薇一个女孩子,你至于说这么狠的话么!你嫌丢人你走!走远远的,小薇有我管!她出啥事我都管!”
息征愣愣看着眼前这场闹剧,下楼的脚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看见单元门被用什么抵住了,外头钱大妈和几个中年妇女围着看得津津有味。
好可怕……
息征狠狠打了个冷战,把缩回来的脚重新迈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赵婆婆,您赶紧起来,地上凉,”息征走下去一把扶住赵婆婆,另一只手伸向罗薇,“有什么好好说,先起来。”
“你谁?谁准你扶的?”中年男人怒视息征,“一边去!”
息征理也没有理。
罗薇并没有扶住息征的手,只是和他一起用力,扶起了赵婆婆。
她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对不住,让您看笑话了。”
息征不知道说什么。
“警察同志!“赵婆婆却看到救星一般,紧紧抓着息征,”我儿子就是和自己闺女拌嘴,您别抓他!“
那中年男人得知息征是警察,嚣张的态度收敛了些,嘴里嘟囔着:“警察怎么了,家务事也管么?”
赵婆婆大声吼了一句:“你少说两句!”
然后又转过来对息征小心翼翼道:“警察同志,我求求您了,要是看得上我们小薇,您和她处处对象,喜欢就结婚吧求求您了!您这是救命啊!”
那中年男人眼睛一转:“警察同志,你要娶我女儿的话,我们贴陪嫁,不要彩礼,只要你把着……带走,什么都好说!”
息征脸一板:“你这种话往严重了说就是贩卖人口,我有权对你进行……”
“哎哎哎别别别!”那中年男人急吼吼道,“我自己的闺女怎么就贩卖人口了?!”
“任何一个有着人权的人都不应当被他人决定命运。”息征冷冷道。
那中年男人看了眼息征,晦气道:“得得得,你警察,你说啥都行,老子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