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恐慌啊。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很快就把地面房屋树梢都铺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毯子,雪断断续续的下了几天,把整个世界的所有色调全部遮掩了才肯罢休。
教导员们纷纷前去每个号儿房下达通知,让那些犯人拿着工具出去清扫积雪,还有时间限制,完必须要在规定时间以内完成。
大家伙拖着两条腿,懒懒散散的往外面走,蛇冬眠,人也差不到哪儿去。
没劲。
教导员一一发布任务,分工完了以后,就裹着身上的军大衣,埋头一溜小跑着直奔宿舍楼,留下匆忙的脚印。
陈又拿着大扫帚,在雪地里横扫千军,一时间雪花四溅。
他在心里呼唤系统,“效果最好的冻疮膏给我来两瓶,三瓶三瓶。”
系统的机械音一响,东西就掉在了他的口袋里。
陈又的那一千万善念值就剩三分之一了,他忽然有一种坐吃山空的悲凉预感。
“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划错价格?”
系统,“是自动结算的。”
陈又愤愤,“那为什么我会花的那么快?”
系统,“……”怪我咯?
陈又头疼,什么都要买,还都不便宜,后面还不知道需要哪些东西,他得省着点花了。
“1579,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扫地去!”
陈又被喝声烦到了,他瞪过去,对方扭头凶别人去了。
走到何思阳那里,陈又说起童年趣事,“小时候我最喜欢冬天了,知道为什么吗?”
何思阳摇头。
“冬天一到,就快过年了,”陈又说,“过年有肉吃。”
何思阳抬眼,男人在笑,眼中浮现着回忆,有一丝伤感。
他握住铁锹把手的手指紧了紧。
“还有一个原因……”陈又凑在何思阳耳边,“冬天会下雪,屋檐下就会挂满一个个的冰凌,你见过那东西没?”
何思阳抿唇,“没有。”
陈又一脸同情,“那多没意思啊。”
“冰凌子放嘴里咬,嘎嘣嘎嘣的,好玩。”他越说越多,神采奕奕,“还可以堆雪人,滚雪球,打雪战,追着兔子留下来的印子找窝,冬天有很多事可以做。”
何思阳的视线虚虚的落在堆到一边的雪上面,想着以前的事,和妹妹过的每一个冬天,每一个年。
他蹙了蹙眉,眼底一掠而过阴沉。
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陈又说,“等我们出去了,哥带你去滑雪,爬雪山。”
何思阳的身子一震,愣怔住了,好半天都没回过来神。
“我觉得年前还要下一场大雪。”
陈又拍掉肩上的雪,瞧着少年冻红的耳朵,他忍不住去碰了一下。
何思阳垂眼,遮住了那双桃花眼里涌出的情绪。
他的衣领后面被丢进来一个东西,冰冰凉凉的,骨头瞬间被刺到了。
罪魁祸首在那露出恶作剧的笑,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很招人。
他更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招到了面前的少年。
何思阳把手伸到背后,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雪球,往上一抛,他朝着男人走过去。
陈又往后退,举起手里的扫帚横在前面,“干什么?我是你哥,不能没大没小的知不知道?”
何思阳说,“不知道。”
他一个窜上去,快速就将雪球塞进男人的领口里,得逞了。
“啊啊啊啊啊——”
陈又一阵惨叫,冷的直打哆嗦,跳骚似的在原地蹦来蹦去。
卧槽,这感觉真特么的,就跟敞开肚皮趴在冰块上面是一样的。
陈又火急火燎的去抓衣服下摆,“卧槽,它往哪儿滚呢?”
“我来帮你。”
何思阳给他把雪球拿出来,没有扔掉,而是放进自己的嘴里。
陈又目瞪口呆,我有二十多天没洗澡了,何同学,那味儿重的不行,我自己都受不了,你也吃的下去?
何思阳显然下的去嘴,他把雪球吃完了,还冲陈又笑了笑。
你对我笑是几个意思?陈又不懂,他一点都不想懂。
东子叫他,陈又趁机闪了。
何思阳的喉结轻微滚动,做了几下享受般的吞咽动作。
按理说,一个号儿房的人负责一块区域,基本是两不相干的事,但是不知道两个号儿房里的人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还很火爆的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