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停,太阳出来,老太太就把鸟笼挂出去,让小灰鸟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
陈又对着太阳哭的稀里哗啦,希望不要再跟那大爷碰面了,真的。
日头渐渐西斜,鸟笼被拿回屋里。
陈又的祷告没有灵验,他做好准备躺尸,意外的是这次没有老大爷,只有那张遗像,被香雾缭绕着,阴森异常。
难道是只有在某个时间段才会见着?大爷死的那个时候?
应该是,陈又松口气,那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鸟笼子里有阴气,还是堂屋有阴气,半个多月后,小灰鸟生了场病,精神很不好,吃的少了,喝的也少了。
老太太看鸟儿那样,她闷闷不乐的,也病了,嘴里说着没完没了的胡话,什么老了老了,连个端茶送水的都没有,活着还干什么,去陪你吧这种连陈又听了都毛骨悚然的内容。
马尾女孩一家过来,给老太太带了一只黑猫。
那黑猫一进大院,就开始叫,叫声还特别刺耳,听在人的耳朵里,会头皮发麻。
马尾本来是抱着黑猫的,在家里特别乖顺,不知道怎么回事,黑猫看到鸟笼,不但叫的更厉害,还想冲上去抓几下。
这在其他人眼里,是黑猫想吃小灰鸟,只有陈又知道,它是感觉到什么了。
不是都说黑猫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么?
树上的鸟雀都很同情小灰鸟,在那叽叽喳喳“好惨啊好惨啊,它就要成为黑猫的午饭啦”
小灰鸟留下悲伤的泪水,奄奄一息。
马尾女孩把黑猫强行抱起来带走,黑猫一离开这里,就不叫了。
这个奇怪的现象并没有引起马尾一家的注意,反而更加以为黑猫是想吃小灰鸟,饿了。
马尾女孩去找姥姥,说小灰鸟可能是想家了,不如放它回家吧,“姥姥,以后有小黑陪着您,它很乖的,还会抓老鼠,很厉害。”
老太太看看那猫,想了想才点头,“那就放了吧。”
马尾女孩跑到鸟笼那里,把小门拉开,手伸进去摸摸小灰鸟,“小灰,姥姥答应让你回家啦,去吧,找你的家人去。”
小灰鸟一看鸟门开着,它一下子就满血复活,飞出鸟笼,飞上蓝天,飞出大院,走了。
陈可怜还在里头窝着。
马尾女孩摸摸鸟笼,“把你埋了吧,也许埋了就能去陪黑黑了。”
陈又的眼睛一瞪,别啊妹妹,你都上大学了,不要这么迷信撒,他惶恐的被马尾女孩带到院子里的一块地方,对方在寻思找什么工具挖个坑。
屋里传来女主人的声音,喊马尾女孩吃饭。
马尾女孩放下鸟笼,她自言自语,“先放这儿吧,吃完饭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埋。”
陈又的鸟背都湿了。
不多时,有个收破烂的路过,瞥见地上的鸟笼,二话不说就给顺进蛇皮袋子里,把袋子口一抓,手脚麻利的离开。
陈又在袋子里晃的头晕眼花,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不晃了,袋子口被打开,明亮的光线射进来,他还来不及适应,就被几个易拉罐砸到。
“……”
收破烂的沿路翻垃圾桶,在地上看看捡捡,快到家的时候,袋子满了,她很开心,今天的收获真不错,只是她不晓得,有只死鸟被带了回来,已经口吐白沫。
陈又惨兮兮的拿嘴巴啄啄鸟毛,对,没错,这也是作为一只鸟的本能。
收破烂的拖着大袋子回地下室,把垃圾整理整理,先装了值钱的去了不远处的垃圾回收站。
那儿的人不要鸟笼子,“这玩意儿不收。”
收破烂的说,“好歹也是铁啊,怎么就不能收了?”
“不收就是不收,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的?要是能收,我还会骗你不成?”
收破烂的见鸟笼一分钱不值,就不开心的把鸟笼随意往前面扔去。
“真是的,白捡回来了!”
鸟笼哐当哐当滚了一小段路,掉在草丛里。
陈又晕了好一会儿才清醒。
他问系统,“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能感觉到痛?”
系统说,“别问我,问你男人。”
陈又翻白眼,要你有什么用,一问俩不知,还有个就是祷告吧。
有人经过,谁都不会去对草丛里的空鸟笼感兴趣,拿回家还占地方。
夏天是四个季节里面最喜怒无常的一个季节。
说晴就晴,说下雨就下雨。
陈又在笼子里接受暴晒,被雷阵雨砸,简直惨的一逼。
过了几天,有条流浪狗路过,停在鸟笼子前面。
陈又一愣,完啦,狗兄,你要去见阎王啦,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那流浪狗扑上去凶狠地啃着笼子,陈又吓的往后缩,狗嘴巴移哪儿,他也移。
惊心动魄的度过了几分钟,流浪狗没吃到大黑鸟,气的汪汪叫。
陈又的鸟毛掉了好多,尾巴上还有流浪狗的口水,真特么的是日了狗了,他死了,还能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