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在啄一片树叶玩,一时没听清楚,“啥玩意儿?”
系统说没什么,默了一会儿说,“你是死了,才有臭味,你去太平间看看,哪个死了的不臭。”
太平间这三个字勾勒出的画面真心不美好,陈又胆子不小,都有点渗得慌,他问着很关键的一个事,“那我会腐烂吗?”
系统说,“祷告吧。”
得,又是套路,我男人有大金人,有他在,我是不会被套住的,陈又在心里做了个祷告,希望万能的主能保佑他和他的男人,别让大金人缩小,融化。
客厅里,程明星在跟男人谈着文件上的事,是关于分店的策划,她在发觉男人第三次望阳台的时候,忍不住问,“老板养了一只鸟?”
沙发上,地上,都是鸟类的玩具,阳台飘过来淡淡的饲料味儿,她很熟悉,不用看都知道那里一定放着一个鸟笼,和一些鸟类用品,难怪这个男人上次会问起八哥的事。
常钦的视线落在文件上面,“嗯。”
程明星了然,她无意间撇到男人的裤子,发现上面有一根鸟毛,是黑色的,是只黑鸟,“八哥吗?”
常钦说是。
程明星抓住这个话题,让气氛轻松起来,她说了一些自己跟家里那只八哥的趣事,期间不止发现男人的腿上有鸟毛,胸口也有几根,微微有些诧异,“老板,八哥那个品种的性格古怪着呢,买回来养的时候,不能太宠着,不然会蹬鼻子上脸的。”
常钦把文件丢到一边,“没事,我喜欢宠他。”
程明星移动的目光一滞,她想了想问道,“老板买的是幼鸟?”
只有幼鸟买回来,才会被主人抱着,爱不释手。
常钦想到那只黑鸟,很肥,好几岁了,不对,那人是永远十八岁,“不是幼鸟。”
程明星觉得奇怪,不是幼鸟,老板是从什么地方买回来的,好像还很喜欢,“在哪儿呢?我怎么没见到?”
她家那只八哥精着呢,是典型的人来疯,只要一来个人,八哥就开始伸着脖子叫唤,“欢迎”“喝茶”“你好”“再见”,会说的话不少,有没有人搭话,都不会影响它在那卖乖。
见男人没有回答,程明星就站起来,“是在阳台吗?我去看看。”
常钦说不在,“他贪玩,到外面玩去了。”
程明星猛地扭头,满脸的震惊,“老板,你把刚买的八哥放出去了?完了,它不会再飞回来了。”
常钦气定神闲的喝口茶,“他会回来。”
程明星难以置信,据她所知,才买回来的鸟,没有养熟,只能在笼子里关着,等适应了新家的环境,不再害怕抵触,这时候可以关上门窗,把它放出来,在家里飞一飞,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到外面去。
老板买的八哥这么神奇?程明星更想见识一下了,“老板买的是什么品种的八哥?”
常钦的眉毛一挑,“什么品种?不知道,只是身上的味道很重,用哪种东西洗都不能一次性去除。”
程明星,“……”
她回想自家的八哥,没什么气味啊,难道是她没听说过的某个品种?“老板你那只八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看一看。”
常钦说,“下次吧。”
程明星像是才想起来什么,她去拿拎进来的袋子,“哦对了,老板,我妈包了很多粽子,咸肉蛋黄的,这是她让我给你带的,说我在你这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谢谢你照顾我。”
常钦没什么表情。
程明星的脸僵了僵,干笑道,“就十几个粽子,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家里很感谢老板对我的赏识。”
常钦想到那只吃货,收了。
不多时,程明星提着包离开,“老板,过几天餐厅十五周年,别忘了啊。”
到现在为止,今天的发展还可以。
但是在常钦出来,陈又飞到他的怀里,再到程明星落了一支口红,去而复返的时候,发展就不太好了。
陈又不能原地消失,他听到程明星说自己是落了东西,下一句就是,“老板,下次来的时候,希望能看到你养的八哥,我有一套专门教八哥……”
常钦的面色怪异,“你看不到?”
陈又轻微发抖。
程明星没听明白,“嗯?什么?”
常钦把怀里的黑鸟往前一托,“八哥。”
那么大一团黑的,按照正常情况,只要眼睛没瞎,都会看到,可是程明星却在左右看看,一脸的疑惑,“没有啊,怎么,那只八哥飞回来了?”
缩着脑袋,陈又抖成一只废鸟。
常钦不再多说,等程明星走后,他就把门一关,面无表情地盯着蹲在地上,拿爪子挡住脸的大黑鸟。
半响,常钦开口,嗓音低哑,“怎么回事,你是死的?”
听到头顶的声音,陈又无话可说,真的。
常钦蹲下来,强行把黑鸟的鸟爪子拨开,力道不大的捧起黑鸟的脑袋,让对方看着自己,“说话。”
陈又哽咽,你让我说什么呀,大大吗?我说了你也听不懂啊,而且你不是都猜到了么,就是死的,我是一只死鸟。
房里突然安静,接近死寂。
常钦的鼻端有一股臭味,他的瞳孔猝然一缩,面色阴沉的可怕,“我早该想到的……”
不是鸟雀自带的气味,是死气。
陈又被男人托在手掌里,他耷拉着脑袋,一副好怕被嫌弃的可怜样子。
系统说死了的都有那味道,去不掉,心疼他男人。
见黑鸟难过,常钦叹息,死的,活的,是人,是鬼,他都要,“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