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雁文少爷出事了!”
沈家这些年来势力渐大,明里暗里自然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可沈展翼很早就为了避忌,远离了朝堂,只挣得个风流才子的名号而已,便是自己为太子办事也是极为隐秘的,可就是这样,金万两还是他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他这一次出门,心里便是极其不安,出门前就吩咐了府上的亲兵严密保护,裴安更是他早就百里挑一为金万两选出来的随身护卫,想不到百密还是一疏,他刚回京,金万两就遭人掳劫。
沈展翼一刻不敢耽搁,骑马飞奔回府。
沈府此刻灯火通明,老相爷在大厅里已经急得满地转圈。
府上亲兵大部分在外寻觅,却没有丝毫消息传回来。更加不知道金万两如今是不是还完好安全。
沈展翼叫过亲兵统领,将下午他离开之後的事仔细的问了个清楚。
金万两和裴安是一起失踪的,沈府的马车到闻名珍苑之前两个人就一起出去了,没说去哪里,也没说要做什麽。紧随著保护的亲兵只见到两人出了闻名珍苑经过了一条街後向左转进了东鞍巷,等他们跟著转过去时,两人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东鞍巷是京城最繁华的街巷之一,整条巷子店铺林立,既有茶楼酒肆也有兵器铺子,来往的人龙蛇混杂,而由东鞍巷通往其他街巷的路口也相当密集,想要每条路上都派人询问无疑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没有目标的要在这京城里找出这两个人来,当真是大海捞针一般。
更何况,能在他眼皮下将金万两和裴安两个人都带走,绝非易事,一般的贼寇断然没有这样的胆量和本事。
沈展翼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底里的不安,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将最近一段时间与沈家来往的、又来往得不算愉快的人统统筛过一遍,却仍是没什麽头绪。
沈家树大招风是真的,可结仇到要绑架金万两的却并没几个,而这几个人里大多也不在京中,且因嫌疑实在太明显,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行事。
他正心乱如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正是朝著沈府而来,沈展翼寻著声音抬头向外看,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抢到门口,正好看见一个出去探消息的亲兵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将一张沾了糖渍的一百两银票交到沈展翼的手上。
“少爷,赵掌柜已经认过这银票,正是金少爷身上带著的,在离东城门五里的一家茶摊发现的,咱们的人已经盘问过那茶摊了,未时一刻从一个马车上飘落下来的。”
沈展翼一阵兴奋。
只要有了去向,一切就都有办法了。
茶摊老板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下午捡了这一百两的银票一时没敢据为己有,在茶摊那里等到天黑了也没见人来找,才拿著银票去了鼎丰号辨识真伪,正巧被在那附近查探的人看见,觉得那老汉的穿著并不像富裕人家,手里却拿著张一百两的银票有些奇怪,便上前去问,又见那银票上沾了糖渍,味道与裴安惯常做给金万两的十分接近,於是连忙让人沿著东城门往外查询,又派了人来报信。
赵掌柜今日正好结算,交给金万两一沓银票,这张正是其中一张,左下角的指印他记得十分清晰。
沈展翼不再多说,带著人向著东城门疾驰而去。
只是此刻夜已深沈,城门也早就关闭,沈展翼不敢惊扰守城的官兵,怕在找到金万两之前走漏了风声,让他陷入危险。可他也无论如何不能守在城内等消息,著急之下倒是想起琅明义来。
琅明义是京城的守卫护军总领,皇帝年前亲封的安平将军,巡视京城内外是他分内职责,若是借由他的名义出城,那就可以掩人耳目,不惹怀疑了。
想到此处,沈展翼立即著身边的人,带著自己的印章作为信物,快马去琅将军府上。
等著琅将军的时间里,沈展翼简直觉得漫长得让人抓狂,对金万两的担忧更是让他的一颗心急得要炸开了一样。
然而事情却并不顺利,琅将军在入夜时分被太子招进宫中,此刻还未归来。
这消息让沈展翼心底凉了一片。
他已经耽搁了许久,再不能这样等下去,为今之计也只得冒险行事了。
沈展翼借著月色看向城墙。
这城墙足有五人来高,要想手下这些人都翻过去势必要惊动城防的官兵,但若是只十来人的话就要相对容易一点。
沈展翼悄声对属下吩咐了几句,便悄然下马,带著八个人隐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