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王点了点头。
无悠诚心道:“其实,我觉得弟弟更适合一家主位,若是可以,我愿诚心辅佐他!”
南郡王背对着他,慢慢摇了摇头,“鲤鲟心思太过细腻阴沉,不适合当一家之主,反而比你更适合辅佐。你性子沉稳老练,又开朗大度,这才是作为一家之主所必需的。悠儿你不必谦虚推让,此事我已和鲤鲟商议过,他也决心辅佐于你!”
无悠叹了口气,不再推托。
歇了半个时辰,有人上前请示,“世子,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出发了?”
无悠轻声道:“启程吧!”
马队于是又在曲折的山路上缓慢行进,无悠在马车中翻看着地图,既要尽量避开北靖王要经过的路线,又要保证路程不会耽误,谋心算智,疲惫不堪。
好在鲤鲟那边已经借到了粮食,只要平安回到南郡王府,一切就算大功告成。
一路西行,黄沙万里。
魏国公府的旗帜在风沙中飞扬。
烈日炎炎,烫得人呼吸炙热如灼。
魏袭坐在雪白的驼峰之间,白纱裹面,一双栗色的眸子默默看着前方。沙漠之中不好辨认方向,一旦走错,又无法补给水源,极有可能成为沙漠中无名白骨中的一具。
沿途不时看见雪白的牲畜枯骨被黄沙半掩,路途艰险非常。
驼队载着魏国公朝觐的礼物,拉出长长的队伍,连成一线,在魏袭的带领下,缓慢行进着。
魏袭虽然年轻,队伍中却没有一个人不服。
魏国公唯一的儿子,年轻有为,聪慧果敢。何处歇息,何处宿营,何处可以补给水源,一路上指挥得当,巨细不遗。
还有三日的路程,他们便可以走出沙漠。
魏袭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加快速度,此时已是下午,到了夜间,狂风舞动沙粒,吹在人脸上,宛若刀割。所以更要争取在天黑前,多赶出一些路程。
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虽然出入十分不便,却成为难得的天然屏障,让那些觊觎魏国公府的人不敢贸然出手。而黄沙中的绿洲可以培植蔬菜水果,极为便利。沙漠中盛产的胡杨又是市面上千金难寻的木材,魏国公府在过去的十几年,为自己积累了足够的财富。
魏袭冷静地看着手中的地图,感受着周遭闷热的天气。
黄沙看似无边无际,沙丘此起彼伏。
晋安王府的马队也正在路上。
一百多人马,浩浩荡荡行进在路上,青山连绵,时而有猿声远远传来。
疏勒坐在马背上,淡淡看着前方。
此番进京,各地藩王各怀鬼胎,皇上和太后也不见得有多亲善。
依照父王所言,如今局势已经隐隐开始动荡,一片风雨欲来之势。越是这时候,行事越要稳中求稳。
就像踩在薄冰之上,耳朵已经听到了脚下冰块碎裂的声响,只是不能动,不敢向前跨,也不敢向后退。
如此,就不如站着不动。
想到父亲的嘱托,疏勒的心不由得一沉。
前方翠绿树丛中缓缓飞起几只黄鹂,低鸣而起,声音婉转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