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何必失望?”苏幻风看了她一眼,“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鄢知打了个哈欠,“原本是睡下了的,刚刚听到声音,我以为是来了黄鼠狼偷我们的酒喝,急忙起来,一开门正好看到李典进了你的房间!”
“快把酒起出来埋到你的房间去,免得你日日这样担心,从此刻到入秋少不得还有三四个月,这些日子你就这样惊弓之鸟般过吗?”苏幻风哈哈大笑。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鄢知气得转过身去,“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这酒要埋在月桂树下,入秋了饮用才有味道,埋到我房间,味道岂不变了?”
苏幻风脸色一变,笑容渐渐僵了下去,“是啊,得埋在月桂树下!”
鄢知皱紧了眉头,回头问道:“这些事情我从来没听过,你是从哪儿听到的?”
“我娘对我说的。”苏幻风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脸上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向往表情。
幻风的母亲?那该是怎样的美人,才能孕育出这样的孩子来?
苏幻风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扑哧一笑,“瞧你的表情,一直以为我是没娘的,是吗?”
“只是奇怪……”鄢知声音柔柔的,“从未听你谈起过你娘的事情。”
“她死了很多年了,”苏幻风笑道,“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对她的记忆实在少得可怜,有时候不是不愿意提起,是不知道从何提起。”
鄢知不想触碰他的心事,叹了口气,道:“我要回房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提步欲走,突然又问,“你现在还看《风华实录》吗?”
“那本早看完了,如今在看这本!”苏幻风扬了扬手中书卷的封面,上面洋洋洒洒写着《碧潮》两个字。
“尽是些附庸风雅的!”鄢知打了个哈欠,转身去了。
一地月光从门口倾泻进来,映着鄢知的倩影一点点远去。
凤仪苑。
“啊——”又从睡梦中惊醒,太后脸色苍白地叫道,“詹春,詹春!”
詹春从外室快步跑进来,因走得急,还赤着脚,她扑到太后床边,“太后!”
“我又梦到她了!我又梦到她了!她和孽障一起来索命了!”太后被吓得瑟瑟发抖,偎在床角。
“太后别怕,都过去了!”詹春急忙伸手拍拂她的后背,柔声安慰。
太后喘了几口气,逐渐镇定下来,慌忙扯过詹春的手,“你立刻去调英禄过来,让他回来保护哀家的安全!”
“那皇上那边怎么办?”
“哀家管不得,哀家不想死!”太后恶狠狠地道,“马上调回来!”说到后来,声音变得尖锐非常。
詹春急忙答道:“是,奴婢这就去,立刻就去!”飞快跑了。
太后蓦地往外一看,顿时一惊,回廊下仿佛站着一个女子,一脸火烧的痕迹,床幔微微晃动,那女子似真似幻,似乎在冲着太后微笑。
“啊——”太后一声惊叫,“来人!来人!”
几个太监从门外跑进来,“太后!”
“廊下站着的是谁?是谁?”
一个太监奓着胆子向外一看,回答道:“太后娘娘,那不是两株桃树吗?”
太后再抬头,果然看到回廊下种着两棵桃树,在月光下一晃,仿若身材纤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