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挂了手机,嘴角勾起笑容,按了几个键,再次通话。
“喂,陆少容。”展行小声说:“我在中国。”
电话那头没有吼,声音很正常。
林景峰:“???”
林景峰有点迷茫,怎又来个爸?
展行说:“对,我在中国,西安,过来看看兵马俑和博物馆,我……嗯,没问题,我能照顾好自己!不用钱,我要钱会找二舅……好的!好的!”
电话那头说了很久,展行一语不发听着,最后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咆哮声,展行咬牙切齿:“你让老头子别叫唤了,天啊!二舅让我给你通话,刚刚他吵到我朋友……睡、觉、了!”
“好了就这样吧。”展行说:“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林景峰忍不住充满疑惑地打量展行,许久后开口道:“你有几个爸?”
展行说了老实话:“两个。”
林景峰嘴角抽搐,破功了,而后理解地点了点头。
展行忙摆手道:“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后爸和亲爸的关系,他们……嗯,他们是一对同性夫妻,不,夫夫。”
那一刻,林景峰的表情十分精彩。
展行:“这个事情,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林景峰用发毛的眼光打量展行:“你该不会也是……”
展行言之凿凿:“当然不是!同性恋又不会遗传!”
林景峰半信半疑地点了头。
同一时间,大洋彼岸,美国,纽约,早上十点。
展扬一脸悻悻,坐在餐桌前,简直要一边喷火一边追着过太平洋,冲到西安把建筑物全部夷平,再把离家出走的儿子抓回来。
陆少容心虚地笑道:“让他出去走走,说不定就懂事了,我十七岁那年都……在打工了。”
展扬:“还不是被你们宠的!”
陆少容:“他其实很聪明,既然十六岁能考上大学,我相信他回国也能混得不错……老大和二哥都在国内,有什么事情让他们照顾就……”
门铃响,佣人去开门,让进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半大白人少年。
展扬打量那人:“找哪位?”
少年礼貌地问:“请问是VIKKO家吗?啊哈!我听说过您,您是展先生。”
陆少容说:“他回中国探望舅舅了,先生,您是他同学?”
少年答:“我是他男朋友,说好陪他去中国旅行的。”
陆少容:“……”
展扬的脸色立马就绿了。
陆少容险些站不稳:“你你你……我怎么没听小贱说过?你们什么时候……你是他的男、男朋友?!”
少年微笑道:“现在还不算是,不过很快就是了,请给我这个机会,我父亲是米克洛非财团……”
展扬终于忍无可忍。
“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儿子,也不认识什么VIKKO!”
展扬咆哮着把门摔上,几乎要脑溢血了。
青春期遇上更年期,简直就是个大悲剧。
Chapter3
林景峰虽然很崇拜闷油瓶,但他其实不想再带个拖油瓶。
然而无法,他有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譬如说某些古物背后的传说,以及古文化与殉葬品之间的某些联系。
七十二行,古董为王,干盗墓这行的或多或少都是半个古董专家,但也仅仅是半个。
他们常常不知道自己挖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有什么故事,顶多大致地根据经验,能够差不离地估个价。毕竟古玩大多数也没有确切的价位——金玉一类的殉葬品还好,瓷、碑、铜等物件最难说。
许多盗墓贼甚至连价都估不准,只能籍由察言观色,窥探店家的心态来讨价还价。
经验越丰富的老贼,便知道得越多,他们可以随口报出许多东西的来历,价位,甚至世界上有几件,都收藏在谁的手里,在什么地方。
这些老贼又油又滑,满肚子坏水;入墓时只顾着自己打算,见了天日后需要更多的分成,每个铲地皮的队里却少不了老贼的带领,只有他们熟门熟路。
林景峰再混个二十年,说不定能混得比他们好,知道得越多,便越占便宜,当然,前提是没有死在某个墓里。
但林景峰现在还达不到这个标准,而且,他急需钱。
回西安前,林景峰得到了一个消息,孤身进入福建的某个据说是清代的古墓,想淘点东西,然而提供消息的人出了错,那处是个民国初年,某个小家族的祖坟,结果林景峰折腾了半天,只得了两千元,还不够路费。
展行对于古墓的了解不比林景峰多,但他胜在知道许多文化,历史,他有意在林景峰面前卖弄,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上午,林景峰知道在不开棺的情况下,展行能够判断出很多东西的价值。
这就够了,林景峰决定带上他试试。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多赚点,避免再出现先前白跑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反正这个人护照丢了,基本在中国就是一黑户,死了顶多三炷香的事,试试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