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了。年华感到脑子晕晕沈沈,天摇地转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唔,似乎梦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年华抱着头,有些难耐地直哼哼。刚想起身,突然感到身后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一阵刺痛,还有什么粘稠的绝对不是水的东西顺着大腿根慢慢地向下流。年华身体一僵,一张脸五颜六色地闪了好几个来回,终于沈得像个锅底一样。
娘的,根本不是做梦。他被人强奸了。不对…想到他迷迷糊糊中的高度配合,也许说成迷奸比较合适…不管用哪个词,目前的状态是,他被人给奸了。年华咬牙切齿地低咒起来。挨千刀的元牧天,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老天怎么就不把他那祸国殃民的二两肉给救赎了呢?!
年华骂骂咧咧地把自己洗干净。一边洗一边心里又悲凉起来。就算是姓元的千里追夫追到了这里,他也依旧是个渣渣。自己爽完了就万事不管了。
年华正自沈浸在愤恨和悲凄交错的复杂情绪中,猛地想到了什么,心里一个激灵。不对,元牧天到这里来干什么?年华恢复记忆以前是够自作多情,现在他可不认为元牧天真是特地追他才历尽艰难险阻地追到这里来。那他到这里来的目标只能是…程子涵!
年华心里一凉,往岸上看了几眼,自然没有程子涵说要拿给他的干衣服。看这早已暗下去的天色,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年华心里着急起来,捡起岸上的湿衣,忍着哆嗦三两下套到身上,就急急地奔向先前所在的庭院。
院门大开着,院子里有些凌乱的痕迹,年华粗声喘着四下张望,只有院子一角的小屋里有点灯光。年华想也不想地直奔过去,粗鲁地撞开了门。
“你干什么?!如此鲁莽。撞坏了我的门,你赔得起么?”程子涵的师父从床边起身,不悦地看向年华。
年华跑得过急岔了气,肋骨那里生疼,一时间无法出声,只能双手合十上下拜着表示歉意。
“真没用。”老人冷嗤了一声,又坐到床边,拿着白巾细细地为床上的人擦拭着面上的冷汗。
年华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借着摇晃不定的昏暗烛光,看清了床上躺着的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人竟然是程子涵。
“子涵他…他怎么了?”年华慌忙靠上前去,想要在近处看清程子涵。
“走开些,你身上太寒,他受不了。”老人冷冷地下了命令,年华慌忙退到三步之外站定。左右看了又看,程子涵露在外面的小脸惨白得像张白纸,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虚弱地快要碎掉了。年华忧心地开口问道:“老前辈,子涵他到底怎么了?难道说…”
年华想了想道:“有敌人闯进这里来了?”
老人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地叹道:“世间万恶,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贪字。”
年华听不懂,也不敢拿话去催,只能在一旁耐心地等着,身上冷得直打颤。年华盯着程子涵苍白的脸,这会儿冷静下来,倒也不是特别担心了。那老人看起来并不着急,那程子涵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可是看着那没有丝毫生气的脸色,还是很心疼的。
年华别的好处没有,就是讲一个义字。只要是他当作朋友的人,他都是掏心掏肝不遗余力地对人家好。要不然也不能在人满为患的黑道里混成个说得上话的人物,能被老大们当成心腹。
又过了半晌老人道:“子涵是中了毒。要解此毒,需要几味少见的草药。山谷东面的崖上就有,你去那里采了来吧。”
“就这样么?”年华搓着快要冻僵的手,眼睛里一下子放出了精光“子涵他不会有事对吧?”
“你晚了他就有事了。”老人回道。
“那,那些草长什么样子?具体在哪里?我也找得快些。”年华看了看黑沈沈的外面,有些心急地道。
“就在院子东边附近,出了院子一直往东走就到了。”老人随手拿出一本书,撕下几页扔给年华“就是这几味草药。你认清楚了。快去吧。”
“YES,sir。”年华将脚用力一并,行了个标准的港式敬礼。又将那几张纸翻开,认认真真地记住了图的样子,然后将纸往怀里一塞,像打了鸡血一样冲了出去。
不是他要耍宝,他要不这么给自己鼓鼓气,早就要趴下了。先前被元牧天折腾了一番,虽然休息过了,仍然是腰酸背疼,那里也疼得有些难堪。而且现在怎么也是十一月份的天气,他又是一身湿淋淋的衣裳,冰凉凉地贴在身上,年华觉得脖子以下都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连冷也感觉不到了。
年华离开之后,老人看着床上的程子涵,低叹一声,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程子涵猛一睁眼,一翻身就要下床,口里道:“不行…他现在…不行…师父,你会害死他的…”程子涵有些埋怨地看着老人“我要去叫他回来…”
“你好好呆着。”老人一把将程子涵按到床上“他要学我的武功,就要通过我的试炼。”
“可是,元牧天…”程子涵急道。
“元牧天不会杀那个小子的。除非他实在触了那皇帝的逆鳞。”老人说着,脸色变得有些奇怪,看了程子涵半晌道:“你早就知道了吧,那小子他是…”
“师父从哪里知道的?”程子涵直起身来,痛苦地咳了几声,目光灼灼地看着老人。
老人有些不自在地眨了下眼,程子涵手上握紧,阴沈道:“难道元牧天来找过年华了?”老人点了点头,摸着胡子走开了。程子涵看了老人的脸色,怎么会不明白发生过些什么,当下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向床面,眼神阴郁着,面上也沈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老人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地喝着,嘴里道:“元牧天以为给你下了毒,又守住解药的药草,就可以逼我把秘籍拿出来交换你的性命。我这一把老骨头是斗不过他了,也懒得再跟他斗,就看那个小子的能耐了。”
“他现在根本是羊入虎口。”程子涵沈着脸,脸色更加惨白得吓人,连嘴唇也是毫无血色的。
“如果他只是那么一只小绵羊,我凭什么要把武功教给他,还要把宝贝徒儿的性命前途也交给他。”老人悠然地说着,丝毫无法理解程子涵心里的复杂情绪和深切的担忧。
程子涵沈默半晌,老人也不开口,小屋里一片静寂。“如果年华没有成功,师父打算怎么办?”程子涵开口道。
“把秘籍给元牧天,换你一条小命。”老人淡然回道。
“师父…”
“不要再逼自己了,子涵。元牧天是野心勃勃的雄狮。若无大的变数,不出三年,他定能将云国收服,朝云海东面的这整个大陆都将是他的。也惟有海那一边的万流国可以与他抗衡。可惜万流也已近迟暮,腐朽不堪。元牧天是最有可能成为天下霸主的人,你输给他也不算丢脸。”老人耐心地劝道,程子涵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沈下来。
“可是,他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绝对不能原谅!我斗不过他,可就算拼去性命,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如愿。”程子涵恨恨地道。
老人轻轻抓过程子涵紧握着的手,慢慢将那攥得发白的指尖松开,无奈地叹息一声。
年华出了院子,四下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天。嘴里念着勺柄指北天下皆冬、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晃了半分钟,总算确定下来东面在哪里,然后便一路向东狂奔而去。
奔了将近一个小时,身上的衣服都快干了,年华的体力也到头了,也没有看到程子涵他师父说的“院子东边附近”那座山崖的影子。
年华两腿一弯跪到地上,喘得像个破烂的风箱,抬眼向四处望了望,穷尽目力也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附近附近,边上边上…”年华低低地念了几句,崩溃地发泄大喊出声“搞屁呀,你们是高手了不起啊?一高就高到喜玛拉雅山去!我只有两条腿啊大爷!你的边到底边在哪里啊?!”牢骚归牢骚,该走还是要走。一想到程子涵苍白的小脸,年华就扭紧了胸口的衣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把以前修饰得又细又弯现在刚刚长出点剑眉形状的两条眉毛一拧,狠狠道:“兄弟啊,等哥哥去把那救命的灵芝窃来给你…”这是年华一向奉行的准则,苦中作乐也中乐。年华承认心里是害怕的,被程子涵师父那句“你晚了他就有事了”给吓怕了,怕自己太慢了来不及。可是怕也无用,如果因为心里的忧虑不能时时鼓励自己勇往直前,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于结果毫无裨益。程子涵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忧来虑去。
年华给自己打足了气,又迈开小碎步子,继续向东面奔跑而去…如此扭捏的跑法也是无奈,在体力快要透支的情况下,想要再大步流星那是不可能了。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就在年华终于开始怀疑自己一向不怎么准确的方向感的时候,总算看到了一面高耸的断崖出现在视野当中。年华简直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感谢地理老师,感谢北斗七星,感谢林立好同志!”年华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双手合十拜了拜,就开始攀上那不算陡的斜坡,凑着星光慢慢找起来。
“一共五株草…上帝保佑它们扎堆长…啊,找到了,就是你了…”年华碎碎念着。太过安静的环境会让他更加紧张,他现在拔草的手都有些抖,血液流得太快,身体开始一阵阵地发热。“不能慌,不能慌…”年华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株,无论如何看不到其他几种草,头上开始出汗,顺着额头低了下来。
终于看到了第二株,年华小心翼翼地挖了挖周围的土,正要将那株草药挖出来,突然一把利剑嗖地插在了他的手边,带起一阵锋利寒冷的杀气。年华心里一惊,慌忙起身看向身后,只见四周突然涌出数十身穿甲胄的士兵,像是突然从虚空当中出现一样。原本昏暗的周围也被无数火把照得分毫毕现。
一个男人慢慢地从众人身后走出。他穿着一身便衣,即便身处这荒郊野外,却依然像在他的高大壮丽的皇宫中一样,优雅从容。
“年华,想不到他们竟然指派你出来。”元牧天面上浅浅笑着,慢慢走近僵立在原地的年华,手缓缓抚上年华的脸道:“看把朕的小妖精给折腾得,真是让朕心疼。”嘴里这样说着,面上却哪里有一点心疼的模样,一副色眯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年华心里阵阵发寒。
“年华,这不是你该掺合的事。快把那些野草扔了。”元牧天说着,从身后属下的手里接过一件厚实的披风,要将年华裹住。
年华向后退了一大步,捂紧了胸前塞着药草的地方,警觉地四下看了看,却绝望地发现,他根本完全没有脱身的机会。
年华咽了咽口水。这是他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真正地面对元牧天。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太过可怕,离他稍微近一点都要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记忆当中的元牧天是什么样子反倒有些模糊了,他不禁佩服起那时的自己居然敢缠着他求欢,简直就是在老虎头上撸毛。
元牧天再英明神武,也只当是年华出来久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所以改了些性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猜得到如今这个年华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向他献媚邀宠的小男宠。他知道这个小男宠心里爱他爱得要死,再加上下午时温泉里那一探,显然年华并没有什么深刻背景,便将原本的疑心放下了。他如今对这个经历过几个月塞外风沙打磨的旧时娈宠又起了兴趣,总觉得他多了些不一样的风情。
“年华,乖乖听话,到朕这边来。朕以后还会好好疼你。”元牧天放柔了声音,展开披风,等着年华自己靠过来。
年华看着面前笑得温柔的元牧天,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脸颊,滑到了脖子里。从前那笑容对他有着超强的杀伤力。此刻仍然有,不过却是另一种了,像有形的刀剑一样,逼得人冷飕飕。
“我要救程子涵。”年华捂紧了胸前的药草,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本来他以为元牧天追到这山谷中是冲着程子涵而来,还在疑惑为什么元牧天只是毒倒了程子涵却又不要他的命,这一刻电光石光间倒是全想通了。元牧天的目标不是程子涵,应该是原本住在这山谷中的那个老人。给程子涵下毒也是为了要胁老人。程子涵的性命是他此刻的砝码,看元牧天悠哉的样子,程子涵暂时应该不会有事。
想通了这一层,年华原本提着的心稍微轻松了下,却又对那老人拿他当猴耍有些不满起来。不用说,元牧天在这里守着,那老家伙肯定也知道,分明就是把他往枪口上撞。
元牧天许是头一次被一个卑微的男宠忤逆,英挺的眉微微一皱,将披风一收,扔给跟在身后的属下,再开口时便有些不悦:“年华,看清你的身份,不要在这里胡闹。不要让朕再说第二遍。上一次的教训还没有让你长长记性么。朕最讨厌恃宠而骄的娈宠姬妾。”年华听在耳里,心里涌上一股火气。真有脸说。恃宠而骄?!真当全天下的人都爱他都希罕他么?!再说你宠过老子什么了?!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来。”元牧天向年华伸出手。
年华看了看那伸向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元牧天的脸色,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说个不字,元牧天绝对跟他翻脸。惹怒一个暴君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也不想承担。
年华犹犹豫豫地向前一步,便眼看着面前的元牧天脸上立刻阳光灿烂起来,两条剑眉底下的眼睛皮卡皮卡地放射出十万伏特的电量,定力稍差些一定被他电得晕晕呼呼。元牧天一把将年华扯到怀里,嘴上道:“小东西,朕的小妖精,长胆子了啊,朕的话也敢不听了。”年华的眼皮一跳,嘴角一抽,浑身犯起层峦叠嶂的鸡皮疙瘩。
你才小妖精,你全家都小妖精…
元牧天搂着年华走向宿营的地方。年华被动地跟着,低着头在冥思苦想。暂时跟着元牧天也不错,要让他自己找齐解药的材料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如果能从他这里拿到成品岂不是事半功倍。
元牧天抱着年华坐到篝火旁,动手将年华还有些湿的衣服脱下来,用披风把他裹住。年华强忍着浑身的恶寒,任狗皇帝对自己动手动脚。
元牧天从一堆衣服里扯出年华先前藏着的几株药草,笑道:“你倒是认得准。说来这山谷倒是个好地方,到处是些奇珍异草,这几味药更是能解百毒。谷里风景也好,朕把这谷拿下给年华造处宫殿可好。”年华自动忽略皇帝哄人的甜言蜜语,他当初也是被他捧上天的,跌下来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痛。他看着元牧天扔在脚边的药草,原来这东西能解百毒,难怪他要守着这个地方。年华又偷眼看了看四周,那些士兵都在周围戒备着,不远处的另一堆篝火旁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年华看那人有些眼熟,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搜寻这个人。
那年轻人看到年华一直看他,脸色一沈,抬起一只手,狠狠地比了一个格杀的动作。
原来是他!年华想起来了。他不正是在宫里时对他冷嘲热讽一百个看不顺眼的那个什么侍卫么?看他那眼神,大概是把自己看成个淫惑他家圣明君主的佞幸小人还兼职红颜祸水。
年华想起在宫里当男宠时被他整日冷嘲热讽的仇来,也将眼神一暗,悄悄地从元牧天的披风下伸出一只手,握着拳手背朝向那人,在那人不解的眼光中,狠狠地弹出一根中指。
那侍卫瞪大了眼睛,年华不屑地撇开视线,悄悄把手收了回去。
元牧天拿着一根木棍挑了挑柴堆,火猛然旺了起来,热浪一阵阵地扑面而来。他的动作很熟练,一点也不符合他养尊处优淫乱后宫的狗皇帝的形象。年华这些天来也听过不少元牧天的事迹,私人的恩怨不论,年华不得不承认,元牧天在国事上的确是个难得的好皇帝。
“年华一直看着朕的脸在想什么?朕那么好看么?”元牧天笑着道,手也不老实地在年华身上乱摸起来。
收回前言吧,狗皇帝穿上新衣还是狗皇帝。
年华浑身光溜溜地裹在披风里,被元牧天一双手摸得寒毛直竖,忍无可忍地一把按住那只手,嘴巴张了张。元牧天停下手看着他,等他开口。
年华心里的台词是要妩媚害羞地说旁边有人年华怕羞,可是憋了半晌,实在被自己恶心得说不出口。在元牧天渐显不耐的视线里,头脑一热冲口道:“大庭广众的,两个男人抱来抱去摸来摸去太难看了,有损市容。”
年华自知失言,看着元牧天近在眼前的看不出喜怒的脸,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却想不出解释的借口。
元牧天却突然笑了起来,道:“你倒是学精了,从前那软绵绵的性子朕也烦腻了。还知道换个样子讨朕欢心。”
年华僵硬着脸和着笑了两声。看起来皇帝对他似乎完全没有起疑,也是,他再厉害,也不可能想得到又是穿越又是失忆这档子事。年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知道皇上是为何而来?”
元牧天却笑道:“后宫不可干政,年华是忘了么?!朕喜欢有性格的娈宠,但是也要知道分寸。好了,不要多说了。天也晚了,早些歇息吧。”言辞中透露出的明显的轻视让年华心头火起,这时却也没有别的办法。更让年华着急的是他不知道元牧天到底为何而来,不禁又腹诽起那个老头。这些高人就爱老整这些,故作神秘,故弄玄虚,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偏偏不说清楚,让人满头雾水云里雾里。
一宿无话,年华心里还在担心着程子涵,再加上元牧天在身边,睡得也不怎么安稳。天刚蒙蒙亮时,年华便被一阵喧闹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身旁正围了几个士兵,一副戒备的架势。其他士兵也都手持武器分散在周围。元牧天站在不远处,正在说着些什么。
年华爬起来,想要挤出包围圈,却被两个士兵拦住,无奈只能使劲拉长脖子往前看去。
“年华!”一道声音大声唤他。
“子涵?!”听么那熟悉的声音,年华隔着几层人墙努力看去,终于看到了程子涵。他脸色依然苍白着,目前看起来却没有什么大碍。程子涵想要走过来,却被四五个士兵拦住。
“元牧天,你有什么手段冲我来!放了他!”程子涵愤怒喝道,声音里却含着遮掩不住的虚弱。
元牧天轻笑几声,淡然地说了几句什么,年华却没有心情听了。看到程子涵暂时无恙让年华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了地,他挥了挥手叫道:“子涵,你不用担心,我没事。你的身体怎么样?你没事吧?”程子涵还未回话,元牧天却回过头来,面上虽然带着笑意,那表情却实在称不上愉快:“既然醒了,就过来吧。”又对那几个拦着年华的士兵道:“放开他。”年华一被放开便急急地冲了过去。虽然自己昨晚推断出来程子涵暂时不会有事,看不到人时却还是担心的,这时只想亲眼确定他没有缺胳膊少腿瞎只眼什么的。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居然就一个人跑出来?如今还要累我来寻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蛋!”程子涵一看到年华的面便气冲冲地破口大骂。
年华眼看着程子涵四肢健全地站在他面前,虽然脸色有些惨,至少还有力气骂他,心里甚是宽慰,笑呵呵地走过去,却被元牧天猛地一拉扯到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年华猛地一惊,手便反射性地挥了出去。这是当初在街头上混的时候养成的习惯,这时却用错了地方。
元牧天一把扣下年华的手,冷冷地一笑,阴恻恻道:“长胆子了啊,对朕也敢出手。恩?!”
“不是…”年华吓出一身冷汗,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倒不怕元牧天对他怎么样,只是程子涵也在,万一惹怒了皇帝,怕会对程子涵不利。
“元牧天,你放了他。你不就是想要我师父的秘籍么?你放了年华,我把秘籍交给你。”程子涵冷声道,声音里压抑着怒气。
“你如今还有资格与朕谈条件么?”元牧天轻笑道“再者…以济王如今这副样子,竟然也会看上朕的娈宠?!难道朕这小男宠果真媚功了得?朕倒是差些错失这么个销魂人儿呢。”
“你住口!”程子涵怒道,却苦于一身武功尽失,无法近身,恶狠狠盯着元牧天的一双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年华这才惊觉自己还是光溜溜地只裹了一件大披风。虽然他自己是没什么,反正在场全都是大老爷们。可是…在场的大老爷们们显然都不是这么想的。元牧天姿势轻佻地搂着他,程子涵一副捉奸成双的怨毒眼光看着元牧天搂着年华的手,其他士兵都是一副非礼勿视的死人脸…皇帝的人,除非不想活了,要不然谁敢乱看。惟一正常一些的便是那个侍卫统领,只用鄙夷的眼光撇了他一眼。
以前下澡堂子还不是和几十个大老爷们光屁股相对,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呀…年华无奈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