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逸痕不由笑道:“刘兄严重了!其实奇申他虽然平日里喜欢胡闹,但毕竟继承了乃父之风!一旦到了真正上战场的时候,往往是沉着冷静,又敢作敢为之人啊!”
刘夏杰听到尹逸痕夸奖自己的儿子,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笑意。
又听尹逸痕道:“那个,其实,奇申没有跟随大军回雁门……”
“哦?”刘夏杰微怔。
“奇申跟我一同进来的,如今正在后院看望嫂子那!”尹逸痕笑道。
刘夏杰不禁喜笑颜开,还不忘笑骂了一句“这个混小子”!
尹逸痕见刘夏杰硬装成严父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一时间,只觉得亏欠他太多,神色一黯,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坐在一旁的沐风,也想起了自己已故的父亲。
周横放虽然也是以严父的姿态,对待他这个小儿子,但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关怀,也让沐风心暖。再加上沐风无法习武,且天生身材瘦小,周横放更是放心不下,害怕他被人欺负。又顾念到他的感受,便安排了几人在暗中保护。
这种几乎保护过度的心态,让沐风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被暖意包围着,幸福的一塌糊涂。
当然,这种幸福感,就在周横放被杀的那一刻,在沐风的眼前灰飞烟灭了。
众人又随意聊了两句,就听有仆从来报,说是大少爷过来了。刘家的大少爷,自然就是那个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刘奇申!
刘夏杰随随便便的“嗯”了一声,眼底却掠过一丝喜意。
这是个抱孙不抱子的年代,刘夏杰这个“严父”的形象,倒是摆了个十足。
过得片刻,就听外面的脚步声响起,众人齐齐望去,那脚步声却在门口倏然停下。
众人正疑惑间,就听刘夏杰喝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
刘奇申这才伸出一个脑袋,嬉皮笑脸的唤了一声“爹”。又在门口低声嘀咕、拉扯了半天,在自己老爹要发作的边缘,才迈步进来向众人一一拜见了。
“哼!”刘夏杰“嘭”的一声撂下手中茶盏,冷冷的对着刘奇申道:“方才你在门口做什么呢?拜见长辈还磨磨蹭蹭的!成何体统!”
刘奇申仍是笑嘻嘻的样子,只是加上了一点……忸怩?
刘夏杰颇为稀奇,他十分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情,一张脸比那雁门的城墙不知厚了多少!如今竟然在自己面前忸怩起来?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件稀奇之事!
“说吧!你又想从为父这里弄些什么东西?”这不,刘夏杰果然想差了。
“呃……”刘奇申挠了挠头,道:“那个,爹啊!您原来是不是说过,若是儿子在尹将军帐下立了大功,儿子的终身大事,就可以让儿子自己做主的?”
刘夏杰微微一怔,不由付道:“这混小子不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也是!儿子大了,的确该成家了!”面上却冷哼了一声,道:“立功?你倒是说说看,你在尹将军帐下这么多年,立了什么功劳了?”
“这个吧……”刘奇申转头看向尹逸痕,可怜兮兮的眨眼睛求救。
尹逸痕早已答应了,要帮着刘奇申劝服他的父亲。至此,尹逸痕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刘兄,奇申这几年,的确立了不少功劳。曾领奇兵烧掠敌方粮草,也曾跟着我长战夺旗,远的不说,就说三日前那一战,还是他砍下了北营营长的脑袋……”
“嗯。”刘夏杰微微颔首,道:“还算是不错。”
刘奇申这个苦啊!他心道:人家的公子哥去当兵,都是靠着祖荫分配官职。我要是靠着爹爹的官位,怎么也能从百夫长做起!爹爹倒好,说什么好男儿要一点一点的历练,非要我从小兵做起!如今我靠着军功,爬上这个偏将的位置,我容易么我?
这边就听刘夏杰道:“罢!既然尹将军给你说情,我就容你胡闹一回!说吧,你看上了谁家的闺秀?若是为父满意,就寻个媒人与你说媒!”
“呃……”刘奇申难得的面色一红,道:“那个……不用说媒的……”
“胡闹!哪有不说媒就定亲的道理?”刘夏杰忽然想起了什么,瞪住刘奇申,道:“难不成,你看上的是风尘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