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谁也没得罪过,与我有利益冲突的不过一些商贾,他们还不至於对我下杀手。」范清池捏住下巴认真思忖,「那颗土豆真是过份,我见他一个人干坐在那可怜,他竟然要杀我。」
「不管是谁,我查出来定要双倍奉还。」邵云脸上闪过狠色,口气冰冷,眼神锐利,吓得范清池一颤。
「难了,一个有操守的杀手是绝对不会说出自己的雇主的,即便你捉住那颗『土豆』,想必也难从他嘴里挖出什麽消息。」铁明诺顿了下,「春风楼的任务是不允许失败的,范兄最近要小心提防。」
「再难我也得找出幕後元凶。」邵云回答得坚定。
「你刚才还说江湖多情多义来著,这会又有仇必报了。我又没死,而且还因祸得福,这次就算了,我不想你的剑为我染血,若再有杀手来犯,我自己就第一个不饶他,好吧?」 范清池拉拉新任情人的衣袖,有撒娇嫌疑。
「你小心点,他右手受伤了。」铁明诺边观察边闲闲地提醒。
「受伤?」奸商头发都要倒竖起来,紧张地拉起邵云右手查看,见那只自己上次舔过的漂亮手上包扎著厚厚一层纱布,心中一抽,小心翼翼地问:「严重吗?还疼不疼?」
「皮外伤,明诺的药膏很有用,现在一点都不痛,过几天就不必包扎了。」邵云笑笑,坦然接受他的关心呵护。
范清池只当他是在宽慰自己,转头求证似的看向铁明诺。铁明诺点头道:「他是小伤,你身上的毒就麻烦多了,虽无生命危险,余毒却还未清,你自己又无法运功驱毒,我们得继续为你拔毒。」
邵云忙道:「我的手没事,剩下的毒我来替他逼出来。」
「那倒不用,小骆教过我一套银针拔毒的方法,加上他配的金风玉露丸对祛除经脉肺腑残毒很有用。若不是昨晚给范兄喂了一粒金风玉露丸,小云你至少得等到天亮。」他言辞巧妙,只强调邵云的心焦,自己却毫不居功,让人听了舒服又忍不住感激。
「看来还是要麻烦你了。」邵云舒心一笑,明诺是他们几个中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似乎没什麽事能难住他。
「我们之间何需这麽客气?」铁明诺看著邵云,眸色温润如玉。
哼哼哼,又眉来眼去,范清池心中又有点泛酸,小云眼中不是只该有他吗?
铁明诺似乎没闻到空气中的醋味,掏出针筒和一瓶药丸,吩咐范清池道:「脱衣服,上身脱光。」
「我出去守著吧。」邵云脸色微赧。
「不必,看著吧,也许以後有用。」铁明诺点燃蜡烛,把药瓶丢给范清池,「服一粒,脱完衣服盘膝坐好。」
范清池将药丸服下,解衣带的手却慢吞吞地让人怀疑他想逃避银针吻身的痛苦。
铁明诺朗然一笑,对邵云道:「看来范兄还没恢复力气,小云,你来代劳吧。」他这话屋里三个人都知是假,刚才范清池听闻邵云受伤,动作敏捷地抓起他的手,谁都知道醉化春风的药力现在对脱衣这种小事绝对无碍。
范清池听铁明诺这麽说,从善如流地软软垂下手,无奈地看著邵云,眼神在说:「我真的没力气,你来帮帮我吧。」
邵云责备地看了铁明诺一眼,他这位好友有时爱搞些小小的恶作剧。
「我右手受伤,左手不方便,明诺好人做到底吧。」
「我倒忘了这一茬,范兄,小弟为你宽衣解带吧。」嘴上这麽说却没行动的意思,一双带笑的眼往范清池身上乱瞟。
「不敢有劳铁兄,这要是传出去某个擅使烧火棍的人要笑掉满嘴牙了。」范清池有些扫兴地自己拉开衣带。
他昨晚中毒,情况紧迫,後来逼毒完毕也没换衣服,外衣亵衣都穿得好好的,令邵、铁二人诧异地是这家夥脱完亵衣居然身上还有件极薄的小坎肩,半透明的色泽,非丝绸非锦罗,以邵云眼力一时也没辨出那小坎肩的质地,他脱下後邵云拿在手上一摸,触手冰凉润滑,有冰绫的质感,轻巧得几乎没有份量,现在是夏日,这衣服穿在身上想必十分舒服,难怪中午那麽热他躺在床上也没出一滴汗呢。
其实这件衣服是极北一种小动物的毛纺织而成,穿在身上刀枪不入,却怕火,否则即便纺成布料也难做成衣裳,虽有这麽一个弱点,却也是难得的至宝,范清池半年前去北方一家酒楼视察时偶然以重金求得,本打算送给邵云,却有了新想法,所以暂时没送。这次初入江湖,就自己穿在身上了。
这衣服邵云没认出,铁明诺却认出来了,他家也有一件,他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范清池赤裸的上身,麽指食指捏住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烧了下,扎在范清池胸前大穴上。范清池素来是个怕疼的,身上挨了针连忙闭上眼,眼睫一颤一颤。
邵云见他那样子心疼又好笑,他这模样跟小孩子似的,也许他扎完针该准备点桂花糕来哄他。
待银针一一拔除後范清池只觉得经脉顺畅许多,突地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嘴一张吐出一口黑血。
邵云见范清池满头汗又吐血,心中酸痛,更加责怪自己,体贴地给他倒杯水漱口,又温声道:「疼吗?我去给找点桂花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