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定北回头看他,见他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腕,低声道:“你想回去,我可以……帮你。”
朱定北愣了下,宁衡说的太认真,一时间让他有些失神。
半晌,他笑起来:“回个屁,小爷在洛京混得逍遥自在,先把我阿爹阿兄没享的福好好过把瘾再说吧。”
他笑得吊儿郎当的,甩开宁衡的手翻身上马,低头对他道:“走,咱们去溜溜。”
宁衡上马,不忘叮嘱道:“不要骑太快,颠着脾胃不利养生。”
听他说的老气横秋的,朱定北叱了声,一夹马肚子先行一步。
楼安宁在后面大叫道:“长生!你太不仗义了,我有话跟你说,你等等我呀!”
几人连忙上马,追随而去。
刚吃了十分饱,都不敢快马疾行。
马儿闲步,时不时低头吃草,艳阳高照,初夏的风清新柔和,吹得人舒服得犯困。
楼安宁把定小马崽的事情说了,立刻得到秦奚的大肆赞同。
朱定北对自己人一向大方,故作迟疑逗得他们着急得脖子都红了,才松了口,许诺给他们每人一匹。
滕秦凉可惜道:“咱们过几天就要回平州了,不然等马崽儿长大些,我厚着脸皮也能抱一头回去呢。”
“僧多粥少,千万别来凑热闹了。二表兄你在军营里混的战马想要多少没有,别占我们便宜啊。”
秦奚大叫。
楼安康奇怪:“不是说要道五月末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是不是平州……”
滕秦平摇了摇头,“平州还算太平。只是阿爹的奏请批复不下来,朝廷正忙着鲜卑徙民的事情,在洛京也是耗时间,只能先回去再作打算。”
见他不痛快,贾家铭看了看几人,轻声道:“现在时机不好。我听家里说,中书已经已经拟诏恩准鲜卑府增设十万驻兵,调任并州驻将樊问樊将军为五营之将,常驻鲜卑府。”
贾家铭的父亲是中书令,掌管起草敕诏的中书省,从他嘴里出来的消息一定不会错。
给鲜卑调了十万兵马,又有徙民这样劳民伤财的大事,要给平州府调兵今年是不可能了。
滕慧没有打听到这样确切的消息,但走访洛京同僚时已经明白事态没有挽回的余地,才会就此收手。如今有了贾家铭此言,平州增兵无望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
朱定北的眼睛闪了闪。
樊问,他的老熟人了。
这老家伙霸道苛刻,在军中只对他爹服气,向来不把他这个朱家军少帅放在眼里,从前没少给他添堵。没想到,他和他阿爹深陷乱军之中时,是他带他杀出重围才算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惜,他不能听他的话就此远盾苟且偷生,辜负了他一番心意。
想起故人,朱定北心神不宁,听耳边一声大吼才回过神来。
“……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