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
朱定北被老侯爷的追问弄得一愣,这才想起来,这边郡是老侯爷返京后,司马御棋才在鲜卑府与匈奴接壤的边境划分出郡县,他对鲜卑各郡情况了然于胸,但老侯爷却对这个称呼没有具体的概念。
他眯着眼,微微笑了声。
“狼牙山,就在角河郡内。”
第75章 斩杀王帐
第七十五章
边境告急,朱家军主帅失踪一事让朝野的注意力从徙民进驻鲜卑转移到了战事上。
贞元皇帝也顾不上计较朱振梁在徙民护送一事上的失职,紧急召来军机处商讨之后,结果虽然不如人意,但他们远在洛京,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他没费心去想从前朱家军给他的那些不快,也正是因为这样一次次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缘故,只想着,如果朱振梁真的出了意外,该由谁去鲜卑主持朱家军大局。
思来想去,竟只有被他召回京城荣养的镇北侯爷一人。
贞元皇帝捏了捏眉心,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朱家军对整个大靖的重要性,和朱家军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事实仍然让他心中憋闷。
或许,大靖的皇帝换一个人来当,只要朱家军稳住大局,也不会起多大波澜。
东升太监看着皇帝陛下脸色变幻莫测,不由扫了眼一旁的滴漏,温声道:“陛下,已经丑时三刻了,就寝吧。”
贞元皇帝恍若未闻,东升太监只好继续道:“朱元帅的事您在京城却也鞭长莫及,相信元帅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您且宽心,保重龙体才好。”
皇帝沉默了会儿,盖上奏折,一声不吭地起身。
比起贞元皇帝的烦躁,朱家爷俩这夜睡得很安稳。
古朝安寄回的信笺只有寥寥数语,没有道明前因后果,若非当时朱定北心智混乱很快就能发现他笔触中的平淡。主帅朱振梁是在角河郡失踪的,狼牙山就在角河郡内,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朱定北猜测,定是他阿爹和军师在狼牙山有实质性的发现,那失踪的几个士兵正由主帅亲自率领去往狼牙山挖掘秘宝。
如此,至少他的安危便不用担心了。
第二日一早,爷孙俩便安抚了老夫人,只说失踪的朱振梁是潜入敌营中筹谋大计,隐瞒了行踪,并无性命之忧。
老夫人心中惶惶,但看他二人不是强作欢喜,面目坦然,这才稍缓了心惊肉跳,擦了泪,等待儿子平安的消息——这样的事情她经历过很多,哪怕心如刀割,但却不至于如年轻时那般惶恐无助。
她与老侯爷原本还有两个儿子,尚未成家便都战死沙场,而这些年她不知多少次听说老侯爷战死的假消息,一次又一次,渐渐地便学会如何应对,如何守望,如何坚持。
她摸了摸孙儿的脑袋,哑着声道:“长生累了,今日便告假在家,可好?”
老夫人眼神脆弱,未自觉自己依赖于孙儿的陪伴,朱定北柔柔笑了,点头应下。
老侯爷叹了口气,若是可以他今日也不想出府,不过宫里肯定要召见。况且,他也需要把戏文唱满,给儿子遮掩一二。
老夫人一个人时不时看书便是写字作画,今日心神不宁,便焚香写字静心,朱定北则在旁看书,两人虽不多话,但也让人安心。
到了晚膳时分,老侯爷还未从宫中回来,朱定北与老夫人先用了饭,还未搁筷,就听朱三管家进来低声禀报道:“小侯爷,有客到,正在前院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