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奚委委屈屈地缩了缩脖子,贾家铭安抚道:“公主殿下的闺誉不可轻慢言论,你仔细祸出口出。”
楼安康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替朱定北问宁衡道:“阿衡,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宁衡摇了摇头,在几人露出喜意时,又泼下冷水:“圣心难测。”
这个意思是说,他也不确定了。
朱定北微微垂眸,他就想不明白,六公主前世明明嫁去了宁州,婚姻是不是和美他不清楚,但怎么也和他朱定北挨不上边,怎么今生就非得凑上来碍眼呢?
贾家铭疑问:“据我所知,长生家里的长辈,历代娶亲都不曾和勋贵联姻,到长生这里也不该破例才对吧?”
他觉得朱家这样的做法或多或少都是给皇帝的一个诚意,怎么现在反倒是皇帝陛下要开这个先河?他们大靖朝的驸马爷与前朝尚主后不得参政的驸马爷不同,本朝驸马爷不仅可以出仕为官,更可以借助皇亲的身份飞黄腾达。
他怎么计较,长生尚主,都不是皇帝陛下想要看到的结果才对。
但是空穴不来风,此言论最初可是从宗亲口中传出的,之后被议论的沸沸扬扬,好似也不是无稽之谈。
楼安康分析道:“长生的长辈都是武将,常年征战在外。但现在,镇北侯府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品世袭军侯,长生弱冠后当有一品军侯的职衔,婚嫁上……的确不能再和以前一样随意了。”
如此,皇帝陛下若是不想看他与别的世家结亲,主动将公主下嫁,一来可以断绝朱家与其他人联姻的可能,二来也是给朱家莫大的恩宠笼络于他。
这么算起来,也有几分道理。
朱定北没好气地说道:“别说的好像我明天就要娶公主了一样,那丫头丑啦吧唧的浑身没二两肉,谁稀罕谁娶去。”
几人听了都吓了一跳,赶忙张望看是否被人听见,宁衡也无奈地捂在他嘴上,安抚道:“不会娶的,别生气了。”
朱定北哼了一声。
楼安宁咽了咽口水,又是佩服又是惊讶地问他:“长生,你真看不上六公主啊?”
朱定北翻了一个白眼,“大爷我谁都看不上。”
秦奚嘿嘿两声,“你眼光也太高了吧,杏花楼的女状元你觉得丑,公主殿下你也不觉得漂亮,那以后你娶妻得是多大的美人儿啊。”
楼安康重重地咳了咳,贾家铭无奈提醒道:“你少说一句。”
这都把公主殿下和青楼女编排在一处,传出去,有他一顿苦头吃的!
几句玩笑让朱定北眉头舒展开。他也想明白了,反正皇帝老儿真要把女儿嫁给他,他也敢娶!不是前世那个温婉柔弱的女人也会是别人,左右谁来坐镇北侯世孙的妻对他而言没有差别。真要计较起来,贞元皇帝的女儿来受这份罪,至少他是不会舍不得的,也不必再背负愧疚。
呵,何乐而不为呢?
宁衡见他脸色变来变去,以为他还因为这个流言而不悦,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微垂着睫毛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午后的正阳宫,从午睡中醒来的贞元皇帝听到东升太监所说,脸上便浮起笑意:“哦,都有谁这么说?镇北侯爷是什么反应?”
东升太监见他这个笑容无端头皮一紧,赶忙借着回身端清口茶水的功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递上茶水后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最初似乎是文昌伯爷酒后戏言,亲贵们倒没有谁在明面上表过态,却不知怎么传开的,昨夜里几个未返乡的秀才郎在花街便清谈阔论,这才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不过镇北侯爷今日一早听说出城与军机处的叶大人秋猎,还未返京,倒不知道是否听说这个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