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宁州的均势堪忧。
盘越掸国卷土重来,这一次羌族不再做渔翁,反而在第一时间加入战局之中。他们也明白,在朱老元帅重掌朱家军之后能在西境和北境做的手脚就少了,冰雪天气中要打仗彼此都是干耗着,宁州的气候反而让西南转为了第一战场。
大靖上下都关注着战局,在鲜卑府的老元帅也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仍是五姓鲜卑。
这些叛民的性质十分特殊,他们犯下的罪行足够株连三族,更是大靖所不能容忍的。但法不责众,这五姓是鲜卑族民中的大姓,占本地人口中的大多数,不管放了多少要血洗他们的狠话,但说到底他们对这些已经纳入大靖籍贯的族民还是要给予宽容,最大限度地劝服安抚他们。
这件事上,朱家军的立场只是协助官府,而不是发号施令。
只要确认州牧印信俱全的凋令,他们只管照办就是,但朱家军和鲜卑官吏的合作却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彼此信任。不论当初州牧高飞扬和郡守们是如何被敌人误导利用,他们送上京城的状告信就是掀起朱家这场劫难的导火线。朱家的惨剧所有人有目共睹,且别说主帅等人重伤,便是朱泉将军的一条性命就足以让这些义气军汉对这些“罪魁祸首”痛恨交加。
混官场的,脑子比肠子更多一道弯,就算对朱家人的智商放心,他们也信不过他们的蛮力,生怕有一天这些人在自己背后捅刀子,报复自己。
心有嫌隙,两方合作便漏洞百出,事倍功半。
几次下来,饶是已经被孙儿打过预防针的老元帅也气得急上火恨不得将这些人坎了清净。他眼下最大的问题却是,身边没有得用的谋士。
老元帅的军师在他荣养回京前就过世了,老元帅指望着古朝安,但没想到自己入驻鲜卑已逾一月,却还是没有见到古朝安和帅府家眷的踪迹。这让老元帅操碎了心,几乎在他要亲自派兵在鲜卑府掘地三尺的时候,古朝安带着一队人马摸了匈奴的兵器库,带着匈奴人最新的甲胄风风光光地回来了。
朱定北见信后,一颗心才算安定下来。
在心中,古朝安还将当日的情形详述了一遍。
那日,朱泉接到乡民的求救信,率军赶到徙民村落,与几名五姓鲜卑民发生冲突,进村中解救这些徙民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早已死在家中,而后叛贼逆党一把大火将证据烧了干净诬陷朱泉屠村之实。朱泉自知中了敌人的陷阱,第一时间派兵的回府请军师出谋划策,但几乎同时地鲜卑府内三郡被匈奴攻击,朱家的罪行来得触不及防,朱泉还没等回到帅府就被州牧持金令扣押。
古朝安敏锐地察觉不对劲,便安排女眷孩子带着府兵转移以策万全,正是如此才看看躲过了后来入府抢杀的扮作五姓鲜卑人的匈奴军。
虽然只有寥寥数言,但各种情形险峻却让人事后看来仍觉得不寒而栗。
呵,还真是灭门灭上手了,竟然想把凉州黄家的惨剧在鲜卑帅府上重演。
朱定北眯起眼睛,等他查明这些人的身份,便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这种屈辱的“快感”。
宁衡见他脸色不虞,便安抚他,万幸家中的女人孩子都毫发无损,其他事情还需慢慢解决,不能急于一时。
朱定北失笑,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于是便挑了一个让人高兴的话题道:“朱响这两年长进不小,又有朝安阿叔的谋略,他们两方配合之下,他们竟然还能抢了匈奴的兵械库,取得甲胄。哈哈,有这一手,待化雪开战后,匈奴人也讨不了好。”
虽然已经出了年关,但一月末的天气在北境还没开始回暖,战事依旧没有大规模地投入。等到二月中旬,北境化雪的时候,工部也将新的甲胄改造出来了。
“你的人很强。”
宁衡绝非奉承。
不提这些精兵的战力,便是他们能够在鲜卑在宁家朱家之前找到古朝安一行人,就十分不简单。
朱定北笑眯眯地接下了他的夸奖,这是他们应得的。
朱定北不是个藏私的人,对于这些精兵,他可是耗费了心力,要银子给银子,要武器给武器,训练都是按照朱定北前世的习惯和在行军鬼策上琢磨来的排兵布阵训练,以一当百都不是问题。养了这么多年也才两千多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他敢说放眼全大靖,就算是在朱家军中也找不到能够同他们抗衡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