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奚?”
听见朱定北的声音秦奚暗道一声不好,可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嘭地一声,朱定北已经毫不客气地把他甩了出去。
秦奚痛叫一声,嘶嘶吸气道:“还真摔啊。”
朱定北冷笑:“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你九条命都没了。”啐了一句,他上前把秦奚拉了起来,两人今天的较量因为秦奚频频分神而十分不痛快,他到现在还未出一滴汗呢。用力拍打秦奚身上的灰尘,朱定北忍怒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知道对方最不能忍受对战时的马虎,秦奚赔了一个笑脸,随即叹了一声道:“不是我,是十一。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精神恍惚,闷闷不乐的样子。长生,你说,他这是不是读书读魇着了?”
朱定北挑眉,“兴许是因为贾十二吧,不是都说他病得快死了吗?”
秦奚摆摆手,“不至于。十一性子温软但还没那么菩萨心肠,对贾十二还没到这个情分上。”
贾家铭的状态比他形容得还要严重些,但怎么都撬不开那张犟嘴,秦奚也只能干着急。
朱定北若有所思,回头看了一眼宁衡,见对方微微摇了摇头,可见并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再看看傻头傻脑的秦奚,心中便觉了然。定是这傻小子在他面前惦记那个“有缘无分”的亲事,惹得十一不快了吧。
想及此,他没好气地拍了拍秦奚的脑袋,把他赶下场,招呼宁衡上来。
两人身手相当,宁衡也不是优柔寡断不敢下重手的,因此两人对打酣畅淋漓。秦奚在演武场旁看他们拳来脚往,眼中闪过一丝歆羡,不过今日他心中藏了事,没办法像以前全神贯注地观摩,不一会儿便又走了神。
等到两人汗流浃背地收手,大声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秦大少这是少年怀春呢,见天地神游天外。”朱定北一边擦汗一边调侃,不过他们兄弟之间这种程度都是小意思,秦奚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嘿嘿笑道:“我还在想我家媳妇呢,诶,你们说要不要劝一劝十一少看些书,他这两年心思越来越重了,总是闷在心里,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奚搔了搔头,颇有些无可奈何。
朱定北道:“你要知道他想什么作甚?”
口中说着,心中却是翻了一个白眼。媳妇儿媳妇,叫得那么亲热,平白给人遐思。果真,无心之言亦最伤人。
“长生你这就不够兄弟了吧,十一有烦心事,咱们自然得帮着想办法了。”秦奚伸手搭着他的肩膀,虚握着拳头捶了捶朱定北的胸口,道:“对你,兄弟我的心可也是一碗水端平的。有事只管痛快说,往后可别让我瞎猜就行。”
朱定北还没接话,宁衡便上前捏着秦奚的手把他推向一边,道:“你晚课的时辰到了。”
秦奚一看时辰,顿时叫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走了。
朱定北摇头失笑,两人歇了会儿便回后堂冲洗,路上他问宁衡道:“这两天忙什么呢?”
宁衡这几天也不见人影,朱定北有些好奇。
宁衡:“太后娘娘懿旨要我入宫,可如今我也是继承家业的大忙人了,没有空闲与她作陪。”
他没有没说,朱定北已经了然。看来是为了躲太后所以闷在府中干正事呢,不过……朱定北稀奇道:“堂而皇之地忤逆懿旨,长信侯爷好大的本事啊。”
“本侯可从未接到过懿旨,如何就是忤逆呢。”宁衡勾了勾嘴角,“太后娘娘向陛下请意说要到护国寺小住礼佛,陛下已经答应了。之后怕是没心思管束我。”
“太后她老人家还是一心向佛啊。”朱定北不痛不痒地跟了一句,两人到了后堂,水生正倒入热水调水温,见两人进来便要上前来。朱定北挥手道:“不用跟前伺候,你去和祖母说一声今晚长信侯爷留饭,让她备得丰盛些。”
水生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