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今天又笑了,咱们又要倒霉喽。”
“百夫长……”
万野,一个从最普通的兵坐上百夫长位置的朱家军中一个不起眼的士兵,因在克兰三城中勇斩敌首三十余人,从一个无衔士兵升上了百夫长,这才为人所关注。没有人知道,这个笑面虎一般瘦削又精悍的人,曾经在匈奴王室卧底数年,更在进攻克兰三城的战役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匈奴南境三城毫无预兆地沦陷,战俘二十万匈奴士兵和匈奴百姓,匈奴王室有意以此和谈,毕竟朱家军不可能用自己的粮草供养这么多俘虏,而以朱家军的行事也不至于坑杀如此多数目的俘虏。克兰之战过后,匈奴明显感觉到了彼此战力上的悬殊——这种悬殊并非单兵实力和铠甲军器上的高低,而是十分粗暴地,士兵数量上的碾压。
十个兵对一个兵,这场战还怎么打?
匈奴不得不先退一步。
贞元皇帝接到战报后,挥毫首肯匈奴王的洽谈,但他狮子大开口,要的不仅是匈奴彻底割让克兰三城,还要匈奴以一人一羊,十人一牛,或百人一马的方式赎回,否则半月之后这些人格杀勿论。
匈奴王吉尔令受到回书之后,气得脸色铁青。
那可是二十万人啊!就算他们用此等的牛羊换赎,但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俘虏把半数的牲畜家底都赔尽。更可恶的是,大靖还在百人换马这一条上点名,必须是良种马而不是阉割之后的战马!他们匈奴除了重甲兵和轻甲之外,马匹就是他们最得意的武器,每年被大靖俘虏的马匹数不胜数,但那些都是阉割处理后的马,能让他们做种马培育马种的马匹极少。
大靖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但是匈奴王别无选择。他不可能放着这二十万俘虏不管,如果朱家军在最初泯灭天性地将他们都杀了,那匈奴还能因此而哀兵必胜为报仇而战,可现在的情况不是如此。如果他不去赎人,那么必定军心不稳,民心动荡,到时候连起兵造反把自己推下王位都是轻的,何况他现在非常需要被俘虏的十五万士兵填充兵力。
无法,吉尔令只能再发国书,请求以金银换赎人口。
朱定北得知匈奴王开出的条件,不由啧啧了声:“看来那一卷宝藏图的确在匈奴王手中,一个人换十两银子,两百万白银说给就给,出手真是大方。”
宁衡勾了勾唇,“可惜,我们不缺钱。”
正如宁衡所说,贞元皇帝的回信很干脆,他可以接受白银赎人,但仅限于五万俘虏,其他人必须以牛羊马匹来赎。
几番协商之下,大靖态度强硬,匈奴王无法,只得接受这个条件。
赎人那日,二十万匈奴人被押送到乌河城后。乌河城,因背靠乌河而得名,这条河水色深,内有丰富黑藻,从而被当地人叫做乌河。乌河不算宽,约莫五丈开外,朱家军将俘虏推在河岸旁,又极其嚣张地将炮台推上前,足足摆了十台炮,惊得匈奴人隔岸喊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要开战吗?!”
别扭至极的大靖话从使者口中吼出。
负责此次换赎的朱征北大笑道:“不必紧张,有备无患而已。现在,你们把银子和牛羊马送过来!”
“不行!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呵呵,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在这里我说的才识规矩!你们必须照办!”
匈奴使者表情扭曲,和身边的将军商议了一会儿,才道:“分批来!我们先交银子!五十万白银,你们送五万人过来!”
“成交!”
匈奴人这才用马将五十万两白银运过河,可银子送上岸后,朱家军并没有将五万人送过来,气得对岸的匈奴使者别扭的大靖话夹杂着匈奴王破口大骂他的不守信用。朱征北可不怕他们舞刀弄剑,惹急了,他一个炮丢过去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稍安勿躁!人不能造假,银子是可以的!你们匈奴以前不是没干过拿劣银糊弄我们大靖人的事!”
朱征北站在炮台上,看底下的士兵将每人一捧白银,砸碎了看里面是否夹藏砂石,因为人多势众,五十万两白银很快也就被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