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离自己童年已久的卡通人物一一出现在眼前,让自己感觉好像还活在小时候。其实这里好玩的游乐设施也不算多,多半是表演、游行和欣赏那些童话跑出来的景致而已。
不过她很喜欢这里的店家,尤其是餐厅。餐厅里有许多餐点与器具都是以那些迪士尼卡通人物、童话的模样去塑造的,让她吃得惊奇、看得也开心。
玩得太开心也太充实,等女孩回过神来已经是五点多的事了,可他说关馆前有一场秀,如果来这里却没看的话就可惜了,所以女孩又和他一起搭上列车,到了一个十分辽阔的露天广场,广场正前方的有座岩山,与广场隔着一圈水池。
天色一暗下来,米老鼠伴随着耳熟的背景音乐出现了,头上顶着这个乐园的地标魔术帽,开始挥起手指施法术。
调皮有趣的音乐放着,电视萤幕里的情景突然出现在眼前,但却具有一股难以捉摸的真实感。圆圆肥肥又带着白手套的手一挥,水花便跟着溅起,似乎真有魔力在控制着。
好几条水柱有序地喷着,忽高忽低,还有五彩缤纷的颜色变化。岩山被灯光打亮,许多人在上头跳着,音乐霎时一变,闪亮的火花在人群间绽放着,如热锅上的蚂蚁四窜,灯光暗了,迪士尼的每一部卡通电影都剪接出那些紧张刺激的争斗画面,灯光再度打起,只剩下白雪公主里的坏皇后,说着电影里的对白,空中突然浮现魔镜的影像,略微地浮动模糊更显得神秘邪魅了。
坏皇后调着大锅炉里的魔药,带着恶心颜色的烟雾随着她丢出的动作散出,效果十足。灯光再度暗下,那些卡通中坏人的脸轮流着浮现,从白雪公主、小美人鱼、阿拉丁神灯…到睡美人,每一部经典动画剧作都不错过。遇上坏人免不了一番争战,他们以睡美人里的魔龙作为代表,画面浮动着,渐渐消失。
乌黑的背景突然出现了魔龙闪亮的眼珠,邪恶的笑声充斥全场,嘴里突然喷出火焰,落在水池上烧了起来。
眼前一片火海,熊熊烈火占据了整个视线,就连观众也跟着紧张起来。水柱缓缓喷起,灭了火海,并带着湛蓝闪耀的色彩,彷佛是正义之士的代表。
画面再度浮出,但已经是坏蛋们痛苦的表情,消失后便是主角们欢乐地跳舞的画面。聚光灯照着顶端的米奇,开心地挥着手,漂亮的火花蹦出,伴随着带有魔幻色彩的烟雾,东闪西闪地。
米奇的左手往右上方一挥,火球便突然出现,并沿着他挥出的弧度飞向夜空;米奇的右手往左上方一挥,另一批火球也出现了,毫不犹豫地划过方才奔驰所留下的轨迹,划破那乌漆抹黑的天空。
此起彼落,华丽而梦幻的火花在眼前闪烁着,扑朔迷离。待那些漂亮的烟花都绽放完后,空中浮现那些如梦似幻的美丽花朵,中间加杂着淡淡的烟雾,微妙地变换成各种不同的花样。
彼得潘礼的小精灵穿过花朵,飞了出来,那些从电影里剪接出来的俏皮模样看了一点都不腻,反而更觉得可爱。
她搓了搓小手,将金粉洒向右方,漆黑的右方因为金粉而闪烁,然后出现了一艘真的船,上头承载着那些装扮成童话主角的人们。掌声如雷,全场欢呼。“童话里的好人都一定会战胜坏人呢…但是所谓的邪不胜正,在现实世界里好像不管用。”女孩拉着男人的手,开心地聊着方才的表演。坐上列车,女孩仍是兴奋地说着那些童话故事的剧情。
“白马王子太遥不可及了,就算有,也不会爱上灰姑娘。”女孩垂丧地说,这时才惊觉男人把她牵到方才经过的街道,不解地问“怎么又来这儿?不是该回家了么?”
男人没回应,只是盯着毫无星点的夜空,让女孩一头雾水。倏地,烟火将天空炸开,漂亮的白色绽放着,带着点点星花,在女孩赞叹之际,男人转过头,如一潭秋水般的黑眸盯着她,薄唇微起,欲言又止。
---女孩发现他似乎都没再看烟火,这时才转过头来看他“你怎么了?烟火很漂亮耶。”
“在你眼里我们是不是都是破坏你人生的坏蛋?”闻言,女孩愣了许久,这样的问题令她的内心开始动摇,那些痛苦的、悲伤的、快乐的画面一一浮现,究竟为何?她应该是恨尼尔斯的才对,但她却没有。
兰尉、卓德、不二、席安、索菲丝…他们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应该都是她刻骨铭心的痛,可她却还是喜欢着尼尔斯、兰尉和卓德的。不,其实她了解的。他们是个太过寂寞的人,不论是尼尔斯、兰尉、卓德、不二还是席安,那种寂寞,令她看得心疼。
上层社会里的人都可怜地过份,那种心理上的悲哀,是位居下层的她不曾感受过的。“不…不是。”女孩难过地摇头说道。
“尼尔斯也不是?”男人讶异地挑眉,见女孩点头后更加不解地继续问道“你不觉得我们都是骑着白马的假王子么?”
女孩咬着下唇,嗫嚅地倒“我从不觉得你们是假王子。在我眼中你们每个都是高贵优雅的王子,只不过人都有黑暗面,你们都不懂得如何去表达你们的好和隐藏你们的坏。”
女孩望着在空中闪烁的火花,无奈地苦笑着回头。男人倏然把女孩搂入怀中“要是能够早点认识你该有多好?”
一只手抵着她的后脑杓,另一只搂着她纤细的腰际,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我有多想把你从他身边抢过来你知不知道?”女孩错愕地说不出话,身体腾空的感觉很不真实,却比不上男人嘴里的话来得虚幻。
她突然觉得世界上也许真的有魔法,那些神奇的科学所制造出来的神奇效果并不是什么把戏,里头似乎有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让看过那部秀的人身边也充斥着如梦似幻的真实。
烟火秀结束了,他却舍不得放手。“娜娜,你从来就不是灰姑娘。如果是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扮作假王子了。在这样的社会,我们那些高贵和优雅都是为了配合大众所营造的表面。
内心究竟有多丑陋我们会不晓得?只是你不曾了解过那一面而已。”男人松开手臂,垂首与她额贴额“起初我发誓要把你从他身边夺走,当时我是为了让他崩溃。
可是我所定位的方向在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改变了。现在的我,是要为了得到你,而击垮他。”女孩不懂他为何要说那么多,但是她并不希望他击倒尼尔斯,毕竟那个男人已经够可怜了。
“兰尉,不要…”话未说出口,兰尉的手机便响了。女孩隐隐约约听到尼尔斯在电话那头的怒吼,兰尉挂掉电话后叹了口长气“总之就是这样。我会请司机送你到奥兰多机场的,希望下次见面,我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抢走你了。”
他笑着和她挥手,保镳护着她走时,她老是忍不住地回头,前面一两次还能看见他的脸,不过到最后剩下的只是他潇洒离去的背影。
在她心里,兰尉是一个冷静处事、心思细密又文质彬彬的男人。他瘦弱的身躯、纤细的手臂和一张秀气的脸蛋,跟她印象中男人应该有的模样截然不同,甚至在她的浅意识里将他断定为一个温柔而纤细的男人。
但今天,他的背影却让她觉得格外的宽阔而坚强。也许就像那纤细的手臂一样吧,再怎么纤细,也都是男人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捞起自己。所以,他的背影也是,能让所有女人看了分外安心,令人憧憬而向往的,男人的背影。
其实她没有特别想过自己对兰尉的情感,也没有想过对尼尔斯的。这么一想,他今天这样,是在告白吧?那她又应该如何去回应他呢?她应该仔细想想了。
虽然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对谁都没差,不过自己心里到底还是该有个底。若将尼尔斯和兰尉放在一起,正常的女人和观点应该都是偏向兰尉的,但是她却没办法做出抉择。就连自己是爱谁的,她也不晓得。她第一次了解爱是什么时,是因为母亲的爱。
但自那之外的爱,她从来都不晓得如何去定义。她不讨厌他们,因为她没办法不去理会他们的死活与感受,甚至无法袖手旁观。至少她知道她对他们称不上讨厌,这样就够了。
“兰尉那家伙带你去迪士尼干么,来也不吭一声,真是…娜娜你怎么了?”一回到家,尼尔斯便牵着她上楼,可她却一脸不舒服地皱着眉“不,我只是觉得…唔!”
她捂着嘴,迅速地跑进厕所,抱着马桶吐地唏哩哗啦。“娜娜你没事吧?刚刚玩得太刺激了?”
尼尔斯关心地蹲在一旁替她拍背。只见女孩狼狈地从马桶里探出头,涣散的眼神突然瞪大,倏然起身站在琉理台前,盯着镜子中捂着嘴的自己。
“怎么了?吃坏肚子了?我去叫医生!”尼尔斯紧张地起身,欲离去时被女孩紧紧地抱住手臂,女孩慌张地直摇头说自己没事,只是玩了太多游乐器不太舒服,可男人还是坚持要让医生看看。
“我不要看医生!”女孩大声喊道,令男人不解地看着她“不、不是,我是说…我不用看医生的,太花钱了。”解释之余,一阵恶心又浮出,女孩松开男人的手,再度跪在地上、抱着马桶,狠狠地吐了一番。
“可是你这样都把晚餐吐出来了,对身体不好,我还是叫兰尉来一下吧。”趁女孩还虚弱,没反应过来时,男人快步离开浴室,到房里打了电话要兰尉来一趟。“吐?”兰尉质疑地重复了一遍。“对,她回家后吐地很惨,你来给她看看吧。”
尼尔斯心烦地揉着头发,挂电话后一转头便看到女孩瘫软在浴室门边的模样,心脏霎时纠结了起来“都这样了还逞强,你的脾气也真硬。”
男人搂起女孩本就不重的身躯,缓缓地将她放上床“兰尉等会儿就到了,你忍着点。”闻言,女孩心里的疙瘩都起来了。---“没事吧?”
兰尉气喘吁吁地跑到床边,一手扯着领带,另一手拉了张椅子到床边,额角还泛了点汗水,看样子他是飞奔上来的吧。
“我只是晕了点而已,尼尔斯太小题大作了。”女孩才支起身子,却又被男人给按下了“不,还是检查一下来得好。”女孩皱起柳眉,欲阻止却还是乖乖让他检查了。
“大概是怀孕了。”兰尉推了推眼镜,像是谈论天气一般清淡描写这件事。她不晓得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地说出这件令她担忧的事情。自己这三个月来,和三个男人做过…他知道吧?那他为什么还能如此地平静?“因为我希望那是我的孩子。”
兰尉浅浅地笑着,像是在盘算些什么难以令人捉摸的事情,让女孩的眉头皱地更紧了“兰,我还不想生孩子。”闻言,男人顿时禁声,陷入了沉思。
“凤兰尉,她到底怎么样了?”洗好澡的尼尔斯发梢还坠着水珠,一边用毛巾搓着头进房,看见表情无奈的女孩和陷入沉思的兰尉,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严肃起来“凤,不是癌症吧?”
他认真地问,见兰尉摇头后便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那是怎么了?”他坐上床,手指轻抚着女孩略为苍白的脸庞。
“她只是吃坏肚子,你太大惊小怪了。”兰尉推着眼镜笑道“不过她的肠胃不太好,最近胃酸分泌过多,给她喝点葡萄柚汁会好些。我明天会拿药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