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当我的秘书有那么痛苦吗？」
在他的反问之下，森友连忙摇头。
的确，自己并不是自愿当秘书的。而且不可否认，至今还是有一种被上司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并且偶尔还会受到成宫和他的跟班们的冷嘲热讽。尽管如此，不可思议的是，他从来不曾感到痛苦。
「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跑业务的确很快乐，不过人事异动也是早晚的事。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会选择刚好路过的我呢？毕竟，成宫先生比较能干，外表也很帅气，人又机伶……我想，社长说不定也已经开始认为，其实成宫先生比较好了……」
从半途开始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了，森友于是不再往下说。
其实自己根本用不着说这些话，位居常务以上的董事们拥有人事权，能够指名或更换跟随自己的秘书。
如果社长不满意森友的工作态度，大概会将他革职吧。
「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告诉你。」
明明是理所当然的回答，胸口深处却宛如插上一把刀似的阵阵抽痛。随即，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空虚感油然而生。
反正，自己不过是这种程度的存在罢了。诚如成宫所说，有贺的任性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自己只是在他一时心血来潮之下受到提拔，还有什么好误会的呢。对有贺而言，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一名随时能够替换的员工而已。
「是……这样啊。」
「对，没错。」
按捺着逐渐加剧的疼痛，森友刻意充满活力地说道。
「就算、不是我也——」
「所以，在那之前你就继续担任我的秘书。」
这番话，回荡在胸口这种。
明明是强硬的语调，却不知道为什么十分地温暖。
紧接着，他涌起了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既像是喜悦，又像是害羞，仿佛这番话一定会守护着自己似的。
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之后，发现有贺站在通往客厅的玻璃门前面回过头来。
「怎么了？」
那双明亮漆黑的双眼凝视着森友。
在那张端正的脸孔上头，看不出有什么和平时特别不同的模样。不过森友明白，在那双眼眸深处，潜藏着浓浓的关爱的神色。
「——没事。」
他腼腆地露出微笑，连忙小跑步地跑到有贺身边。
虽然既木讷又沉着，但是其实很善解人意。在他的身边工作之后，自己才第一次知道，有贺的本质。
在工作的时候，有贺偶尔也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虽然四目相接之后马上就会别过目光，不过他认为这八成是因为，新手秘书看起来太令人提心吊胆的缘故。
然而，像现在这个样子被他紧盯着瞧，胸口却充满一种令人怀念，但是又不太愿意回想起来的、不可思议的既视感。
「真是奇怪的家伙。」
有贺笑了一下，转过视线打开客厅的大门。
「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