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大气都不敢喘,道:「是皇上您的。」
对慕白这个毫无错误的答案皇上却冷哼了一声,显得非常不满。
「这天下都是朕的,难道朕收几个男宠都不行吗?」
原来金銮殿上的事还没完,皇上这是要私下问罪。
慕白也不能辩解说自己只是代罪羔羊,他怕说出来连累到谢碧渊,也不想想谢碧渊只是个鬼魂,难道还能再砍次头吗?
他此时还把事情想得不太严重,脑筋里还是书上那些什么广纳善言的明君典故,又有徐鑫、严真在前,他便不甘人后,傻傻的做了一回直言犯君的忠臣进谏道:「臣认为皇上并不是真心想纳男宠。」
他自以为没错,所谓凡事都是旁观者清,他只是不明白皇上明明就无意,为何却仍要为难御史们。
听了新御史单纯直白的回话,景骜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乐趣。他看着那颗呆呆的头颅,下面的脖子是如此的纤细,心中突然起了一种兴致,于是伸手把这个傻呆呆的御史一把提了起来。
这时,一直藏在慕白怀里的酒杯突然滚落出来,他想要扑上去把它捞住,但却被皇上牢牢拽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杯子跌在地上,越滚越远,最后落入池塘里。
景骜一只手把他拽到眼前,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着这个新御史。
慕白第一次跟龙颜如此接近,吓得肝胆俱裂,他想自己可能是讲错了话惹怒了皇上,但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被皇上一只手提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等待着皇上的发落。
就见皇上冷笑着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妄自揣测朕的想法。」
慕白这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圣意不可揣测,这是君臣之道中也讲过的,他却忘记了。虽然他是无心,但是冒犯了天子却是不争的事实,瞬间,慕白觉得自己命已休矣!
正绝望时,又听到皇上说道:「既然你让朕纳男宠的计划泡汤了,那么你就代替他们来服侍我吧。」
听完皇上的发落,慕白迷糊了。
不知道手中的人是被吓懵了,还是傻呆呆的没听明白,景骜没有耐心的松开了手,慕白便跌坐在地上。
得了一个新玩偶,景骜心情便又舒畅了起来,他对身边的贴身太监吩咐道:「李德仁,你去打理一下,慕御史以后留在宫中,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
旁边的李德仁立即应道:「是。」接着又道:「不知皇上属意将慕御史安排在哪一殿?」
景骜想一下,很快就定了下来,道:「宸殿。」
李德仁听了「宸殿」这个地方时怔了一下,但眼前有个前车之鉴,哪里敢妄自揣测,忙道:「奴才明白了。」
皇上旨意下完,就摆驾离开。
还没明白过来的慕白被总管太监李德仁公公押着送去后宫。
※※※
宸殿位于后宫的西北角,离正宫较远,离太子东宫较近。慕白被押送到宸殿的同时,已经有两个宫女两个太监过来听候差遣。
「慕御史,您暂且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的跟老奴或者这些奴才们讲,但是您千万不要随意走出宸殿。」李德仁公公好声好气的,但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那下官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慕白惶惶然的问道。
李德仁公公面色温和的说道:「您什么时候能离开,要看皇上的意思。」
慕白一听,心揪紧了,追问道:「那,皇上是什么意思呢?」
李德仁公公慈祥的笑了笑,说道:「老奴怎敢揣测皇上的意思。恕老奴大胆,慕御史与其想着何时能离开,不如放宽心,在这宫里好生住着,无论是身在金銮殿还是在这后宫,伺候好了皇上,都一样是为国尽忠。」
慕白想不出自己在这后宫有什么用武之地,德仁公公又说得语焉不详,慕白隐隐觉得哪里不妥,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问李德仁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