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呆呆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桃树下,此时是仲秋,无论是桃花还是桃子都没有了,只有一树繁茂的枝叶,一直延伸到另一边的院子,不知道另外一边住着什么人。
「爬上去。」谢碧渊指着桃树对慕白说道。
「啊?」
慕白看着高高的院墙为难,读书人哪里会翻墙爬树?
谢碧渊见他犯难,索性夺了他身体的支配权,蹭蹭蹭像只猴子一样熟练的爬上了桃树,然后双手攀着树枝,顺着树干踩到院墙上。从他毫不迟疑的动作看来,似乎曾经爬过无数遍了。
爬上院墙后,谢碧渊就带着慕白潜伏在桃树叶的遮蔽里,盯着对面的院落。
隔壁的院落里景致跟这边差不多,种着许多名贵的花草,此时开得最多的便是秋菊,里面除了偶尔几声觅食的鸟儿叽喳的声音,一片祥和安宁。
在一个如华盖般茂盛的大树下,一个穿着蓝衫的人,就算鸟儿在他的胸膛上踩来踩去,也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正在睡觉。
「原来你真的没有死。」寒意彻骨的声音从谢碧渊嘴里吐出来。
慕白小声问道:「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吗?」
「我在阴森森的黄泉路上一等三年,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晒太阳。」
此时秋阳正骄,谢碧渊的冷笑却让慕白在大太阳下不禁打了个寒颤。
谢碧渊突然伸手狠狠折断了一根树枝,他恶狠狠的动作好像不是折断树枝,而是某个人的骨头。
正在这时,一个年迈的太监走进院子里来。
怕被发现,谢碧渊和慕白赶紧藏好。
老太监弯腰靠近蓝衫人,慕白听着他轻声唤道:
「王爷、王爷,醒一醒。」
原来树下睡的还是一个王爷。
蓝衫人开始还没有动静,但在老太监锲而不舍的呼唤下,他终于动了动。
只见他睁开眼睛,瞅了瞅来人,打了个哈欠,不满的说道:「张公公,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不要打扰我睡觉。」
「王爷,您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老太监苦着脸说道。
躺在树下的是玄明王朝的王爷景康,在众皇子中排行老八,和当朝皇帝乃是一母所生。
皇帝对这个弟弟十分疼爱,一直放在身边照顾,连他成年后也舍不得放他离开,让他住在皇宫里,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
景康听着老奴的唠叨,翻了个身,背对着张公公:「我不去,反正皇兄看见我也不高兴。」
「王爷怎么能这么说,您与皇上是一母所出,同气连枝。」
「但是皇兄现在恨上我了。」
面对王爷的任性,张公公只有苦口婆心的劝诱道:「只要您跟皇上敞开胸扉,兄弟之间没有解不开的仇,皇上一定会原谅您的。王爷您也要为自己的前程打算了。」
张公公从景康年幼时就一直服侍他,景康小时候在皇子里面也是出类拔萃的,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差。一想到其他的皇子都有了显赫的权势,自己的主子却依然什么也没有,他就感到痛心。
景康皱着眉头,见张公公似乎不达目的就不打算离开,突然长吁了一口气,道:「说得也是,我明白了。」
张公公大喜:「王爷明白该怎么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