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过了三年之久,自家王爷哪一日不是挂在心头思念。
所谓情为何物,他们这些阉人没有过,大概也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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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皇帝并没有驾临宸殿。慕白总算可以喘口气,不用刚从狼口逃出,又进虎口,那样不管是几条小命,恐怕都撑不住。
慕白表示自己要歇息了,宫女们也退下了。
放下床上的帷帐,确定周围都没有人了,慕白才小心的把酒杯拿出来,唤道:「谢兄,谢兄。」
过了三秒,谢碧渊像烟一样袅袅的冒出来。也许是慕白的错觉,总觉得他的魂魄似乎变得稀薄了些。
慕白想起谢碧渊跟景康王爷阴阳两隔,鼻子不禁一酸,快哭出来:「谢兄——」
「我一点不伤心,你也别替我难过了。」谢碧渊摸了摸慕白的头,自己就只剩下这个小东西了。
这样也好,跟景康告别后,自己也可以了无牵挂的去投胎,帝王家的这桩风流乱帐,随着自己的死也可以烟消云散。
皇帝心里的那根刺也拔掉了。
皆大欢喜不是吗?
我可是京城第一风流公子谢碧渊,潇潇洒洒的来,也要潇潇洒洒的离开,才不会留恋不舍什么的……
慕白没有动,任谢碧渊没有温度的身体抱住自己,在自己肩上无言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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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碧渊已死的消息冲击太大,又淋了雨,再从院墙上摔下来,景康饱受打击,回去后就病倒了,一直昏昏沉沉睡着,叫张公公好不心焦。
见王爷一直没有醒,守在一旁的张公公又离开亲自到小厨房里监督熬药。
张公公离开后,景康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一醒来,就立刻掀开被子爬起来,连鞋子也没穿就光着脚往外走。小奴才们拦都拦不住,只能慌慌张张的跑去通知张公公。
慕白在屋里听到门口传来了嘈杂声,还来不及传人问话是怎么回事,门就被一脚踢开。
大雨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停,被风吹着打湿了门槛,憔悴不堪的景康赤着脚、衣衫不整,湿漉漉的站在门口,像只疯犬一样走了进来。
慕白见到他的样子,知他是被谢兄已死的消息打击到了,虽然同情他,但一见他朝自己面露凶相的走来,不由得就畏缩了一下,脖子泛起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景康跌跌撞撞的走到慕白面前:「昨天我看见的是什么?」
「王爷昨日所见的是谢兄的一缕亡魂。」
「不,那是幻觉,是你耍的把戏对不对?」
纵然是自己亲眼所见,景康依然不相信。
虽然真相令人痛苦,但终究无法改变。
「谢兄的确已死。」
慕白的话刚说出口,景康就失控拽起慕白胸口的衣襟,冲着他咆哮:「不,碧渊没有死,是你跟皇上合谋骗我,以为这样就能叫我死心,我不会上当的。」
「在下没有欺骗王爷,谢兄已于三年前不幸身亡。」
「不可能,碧渊没有死,碧渊不可能死,我不会允许他死。叫他出来,叫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