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沉默了。
看着国师沉默不语,景康反倒有些没底。
他素来琢磨不透这个脸上永远云淡风轻的人,对他三分畏惧、三分崇拜、三分倾佩。即使知道他害死了谢碧渊,也无法完全厌恶他。
「如果我不答应呢?」国师注视着景康,眼神难以捉摸。
「那我就把这幅画给皇兄看,揭发国师对皇兄的不轨心思。」景康使出自己最后的杀招。
国师皱着眉头看着得意洋洋、自恃手中有杀招的景康,似乎没听明白。
「王爷在说什么?」
「国师每日对着画思慕的人是当今皇上吧?」
国师似乎呆滞了三秒,转瞬就恢复了正常,问道:「你们打开了这幅画?」
「当然。」景康回答道。不看能知道里面是当今皇上吗?
「王爷可知道闯了什么祸?」
「什么?你别故意吓唬人。」
「王爷手中拿的是一卷封魔录。」
就算景康不是道教中人,也知道封魔录的重要性。他也慌张起来,但转念一想,又冷静下来,驳斥道:「用皇兄的画像做封魔录?你以为我这么好骗?」
「王爷不信?」
「你如今就算再怎么掩饰也没有用,罪证确凿。」
国师叹了口气,道:「看来无论怎么说,王爷都不肯给我了。」
「没错。」
景骜以为国师已被自己逼到死路,只能投降。
国师坐着没有动,只是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像是拨动一根无形的弦。顷刻间,手指尖就多了一个东西,他捏着手中多出来的东西对景康说道:「那我用这个东西跟王爷交换吧。」
景康望去,夹在国师手指尖的是一个小巧的酒杯,样子很眼熟。
比起景康的后知后觉,慕白已经大惊失色,上下搜着自己的身子,发现酒杯不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慕白急得快哭了。
薄而剔透的酒杯夹在两指之间,只要一用力就会碎掉,只要国师有心的话,酒杯顷刻间就会化为齑粉。
对手是国师,景康当然不会不自量力的去抢。这个人一定知道碧渊的鬼魂附在上面,他既然能杀碧渊一回,就能再杀第二回。
「王爷,你是要选你手中那幅画,还是要这个酒杯?」
「卑鄙!」
景康二话不说,把画轴递了过去,国师也把酒杯递过来,丝毫不担心景康会冒谢碧渊的生命危险玩花样。
一手交酒杯,一手交画轴。
景康一接过酒杯,立刻小心翼翼的藏在怀里,生怕再出差错,落到贼人的手里。国师拿起画轴,看到封条被撕了,脸色就一变,再把画轴打开,看见里面的血迹,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着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