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偷偷看玄易,见他完全忽视自己,很难受,他到底是这次来俗世相识的第二个人……
「你们追师兄追到这儿了?」九泱淡淡开口。在人前他模样其实颇为威风赫赫,仪度雍容,虽然生得过于美貌,但眉间的威迫依旧会让人不由臣服。
玄易一干人都有些惊讶,但想想他是神君,知道一些秘事也没什么稀奇。
「你们蜀山何等行事与我无干,可是你师兄和那妖孽得了件天庭神物,我必要将它毫发无损地取回来。」
玄易点头表示明白,「不知可否与神君同行?我们不妄求神君臂助,只想寻到他们所在。」
「可以。」
夜里一干人聚在客栈门口,蜀山那几个后到的弟子知道这美得惊心动魄的男人,竟然是世间万分尊贵的神祗,既惊惶又憧憬,只是又想到跟在神君身边的蛇被他们轰过一个洞,又个个不安起来。
「师叔,那蛇妖竟然被神君带在身边,而我们上次却对他无礼,不知神君会不会怪罪于我们?」
玄易脸色复杂,没有回答。
「如此说来,这位神君的出现实在古怪,似乎和小青颇为熟稔,但从未听小青提过自己与朱雀神君相识。」若慎道。
「他自己是妖,为遮掩身份,自然不会多提及这些事。」若凝回答。
「妖可以和神在一起,那我们在蜀山听的这些年的教诲,算什么?」
几人互看一眼,都一阵叹息。他们蜀山弟子一生修仙求道,降妖伏魔,以为自己为苍生牺牲已是大功德,却有一日被众生瞻仰膜拜的神告知,妖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而天下众生平等,纵使是妖,生平没有过错,杀之也是徒添自己业孽,这是最无法接受的事儿了。
九泱在前面领着众人不紧不慢,小青一直惦记着后面的玄易,只觉得心里有火无处撒,于是矛头全指向九泱,「你怎么那么慢吞吞的?老黄也比你快有没有?」
一众蜀山弟子都安静下来,玄易挣扎了一会儿,忍不住责备的目光看向小青。
九泱东张西望,颇无辜道,「……又不急。」
「不急?! 」小青顿时停下来,眼里冒火,「你当初不是说紧要的事吗?所以丢下那样的我办你的急事吗?原来你是在骗我?!」
糟。九泱赶紧赔笑,「没有没有的事儿,当初是很紧急……因为东西没有着落,现在知道它在谁手上,自然就不急了。」看小青气吼吼的样子,九泱一脸讨好,用手帮他振风降火,「小青,莫要气坏身子。」
小青瞪眼,「滚,看到你就有气。」一个人直接往前冲。
九泱很尴尬地站在原地,本来就觉得没脸面了,又被蜀山一帮弟子膛目结舌地瞪着,也难为他们一生只为成仙,素来以为俯瞰众生的仙高高在上,清冷无欲,何况是尊贵的神君?
九泱被他们看得火了,脸上却是个灿烂明媚的笑容,「看够了没?有那么好看?区区凡人,再看,本座让你们吃九天惊雷。」
不是开玩笑的,话音刚落但闻雷声轰隆一响,整个万里天空都闪了闪,众人赶紧收回目光。
九泱这才舒坦些,上前追上小青。
九泱确实不用急,因为有人帮他看着曲将和玄温。众人出城向东走一会儿,看到大半夜的路上却有个老翁,拄了根拐杖,矮墩墩胖乎乎的,看上去很是慈善。
小青忍不住道,「好可爱的人。」
老翁本来是笑着的,听到这话脸扭曲了一下,最后却还是大度道,「小孩子真会开玩笑。」转身对九泱道,「小仙总算把神君盼来了,替您看着他们还真是苦差事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妖孽可比小仙厉害多了。」
九泱不客气道,「你真是没用。」
老翁苦笑,「神君,小仙区区土地公,怎能跟您上古神君相比?喏,那一人一妖就在那边。」
九泱点点头,直接楼着小青一飞,落到玄温和曲将的视线里。
蜀山弟子隔了一会儿才追上来。九泱这时已经道明来意,「本座素不管人间俗事,只要你们把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交予我,我便饶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