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玄温微微皱眉。
九泱原本看着曲将,这时转向他,哼一声,「区区凡人,妄想识破我真身?」话音才落,玄温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飞出去摔在地上。
「你!」曲将脸色一寒,从衣里拿出一幅画,「你要的是这个?你胆敢伤他,我便将画撕毁。」
九泱上前一步,衣衫翩翩,美目微微抬高,仍旧那鄙睨苍生的势态,「哦?这般护他?我以为你不逃,就是想借我给你一个了断。」
曲将听闻此言一震,淡漠的脸上露出丝惊讶,又很快收敛,慢慢变成不甘,一会儿才恢复平静,」你究竟是谁?」
「朱雀。」
「……」曲将眼帘一开始是垂着的,此时慢慢抬起来,闪着灼灼的亮光,「原来是上古神君,倒是我太妄自尊大了。」曲将把手里画卷成一卷,放在旁边地上。
「那想必他也大有来头。」画卷又自动自发展开,曲将看着画,说得很平静,目光却会灼伤人一般明亮,「我时常觉得不甘,为何你们这些神、仙自恃有些道行,便能左右世间万灵命运o ' '
「你是说命里定数?」九泱这时候笑了,「你真以为,这些是神、仙定的?所以觉得不甘?因为自己得不到?」
曲将眯了眯眼,神色已经很阴沉。
九泱却轻巧地摊了摊手,「世间万灵的命盘落在哪儿,你可知?」虽然是问曲将,却不等他回答,或者说知道他断然回答不出,自答道,「落在地府,不是天庭而是地府,忘川河尽头。世间万物都落入命盘定理之中,我既是万物之一,自然也被其中定数所牵动。既然如此,又何来制定你的命数?」
曲将闻言皱眉。
「你想知道谁制定天下众生的命数?谁知道呢?或许真的是苍天吧。苍天要盘古生为盘古,注定开辟天地,力竭而亡,盘古又怎能违背这定数?」
曲将慢慢地语气激烈,「那你可服命?可违定数?」
「我怎知我命为何,又有何定数?只是……我若遇挫折,必不会轻易折服,而我又怎知这不屈,是不是定数之一?」
曲将渐渐明白他的意思,震了震。
「万物生定数,还是定数生万物,谁知晓?得不到便归于天道不公,岂不可笑?」
「……」
「他注定不会是你的。」九泱当着他的面捏指计算,摇头,「还是放弃吧。」
曲将脸色有些苍白,「定数真不可破?」
「……倒也不是,我倒也见过有人改变,只是……」
「你如今劝我放弃,岂不又是改我定数?」
「你又怎知我不是导致你最后遵循定数的一环?」九泱笑,「我便明确告诉你吧,得不到的。」
一行人已经快被这两个一神一妖定数来定数去弄昏头,小青不耐插嘴道,「你究竟要什么东西?快取吧。」
九泱伸出手,「画给我。」
曲将沉默着不动。玄温在他身后看着他。曲将过了良久,才轻轻提手,画卷骨碌骨碌滚到九泱面前,曲将态度随意,九泱却难得慎重,轻轻拾起画卷,确定画无半点损害,才放心下来。
「玄温,我和你,从此恩断义绝吧。」曲将忽然道。
玄温有些惊讶,「小将……」
「也许我们缘分早尽了。这一世,上一世,上上世……已经七百多年了,我一直记得我们初见时你的好。我总是千辛万苦找到你,可是你眼里却再也容不下我。你心里……总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这次呢?是道行吧?我残杀凡人,助你修为,所以你留在我身边。可有一日我无法帮助你,妨碍了你呢?你是否要杀了我,再名正言顺回蜀山当你的掌门弟子?」
玄温震惊地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