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见她执意不肯收,略一思考,问:“你今年多大?”
“十七。”
“可有人家?”
“未有。”
“叫什麽名字?”
“容紫。”
“我儿长华今年十八,待你成年後,若是你未嫁他未娶,你便进我沈家的门,你看如何?”
容紫望向他身後的长华,见这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沈家大少爷,生的清风朗目,温润如玉,心头不禁略有欢喜。她自小跟著容娘长大,性子里多少继承了姐姐的坦率,便不做作,一口答应:“好。”
长华见自己的婚事就这样被定了下来,也没说什麽。回家路上,沈世问他可有无意见,长华道没有。
“只要父亲开心。”
沈世看他一眼,没再说话。
又过了段日子,时节已近深秋。
容娘之死渐渐被众人忘在了脑後,茶余饭後讨论的话题也不再是沈家。沈世偶尔会想,若是当日他不为一己之欲,不是这身子太过淫荡,容娘便不会死。
沈世与容娘相识多年,年轻时便知她爱慕自己,也因为自己,她一直未嫁。本来两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多少交集,若不是前阵子身子被情欲逼的走投无路,他也不会动起容娘的念头,妄图成亲缓解。
沈世摩挲著那件容娘亲手缝制的喜袍,只觉心头一股沈郁之气难以纾解。
肩头忽地一暖,背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天气寒凉,父亲莫要再受了寒。”
回头一看,果是长华。
沈世招呼他坐过来。
他坐下,望著父亲手中的喜袍,道:“父亲可是在想容娘?”
沈世道:“我在想著,如何处理掉这衣服。是烧了好,还是丢了好。”
长华说:“好歹是她亲手缝制的,父亲便留下做个念想吧。”
沈世略略沈思,点头:“也好,就交给你替我保管吧。”
“好。”
父子二人又谈了一些生意上的小事。最近铺子里生意非常好,利润翻了两倍不止,长华打算出去一趟,做些市场调查,并顺便买些东西回来。沈世一听他要出去,便蹙起了眉头:“要去多久?”
“来回快的话,也要一个多月吧。”
“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七号。”
沈世怔了怔:“都七号了?”
“嗯,怎麽?”
“没事。这样,你在外头多待些日子吧,顺便去北京看看,拍点什麽……皂片?”
长华纠正:“是照片。”
“嗯,就是那东西,拍些回来让我看看。”
“父亲喜欢北京?”
“嗯,听说那边有故宫,很想看一看。”
“那父亲为何不与我同去?反正家中也没什麽事。”
沈世脸一沈,淡淡道:“过些日子家里有祭祀,我就不去了。你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