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本明看曾焕伦不如平时待人接物的落落大方,躲避着自己的视线心虚且慌张,心头涌现不祥感。
「文文呢?」
秋本明的询问就像鞭子,抽得小肩膀都缩了起来!
「他在哪?现在人在哪?!」曾焕伦不寻常的反应,让秋本明顾不得形象的大声责问。
「他、他说快、快、呜哇哇啊啊啊快要抓不住了,就要呜呜呜要掉下去了啦!」曾焕伦吓得话也不说完全,自顾自的放声哇哇大哭起来。
(12鲜币)秋阳明耀 148 完
「伦伦,不要急,不用怕,爸就在这里。」秋本明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曾颖超一手抄起曾焕伦半转过身用自己的身躯隔在两者之间问话,是本能里对自己次子下意识的保护,也是缓和小家伙紧张情绪的较好方式,「你先跟我说,文文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阳台旁边的、的……那颗树……上……因为……有一只……」大人们一再告诫孩子们不要爬出阳台攀上树,曾焕伦跟秋本文却为了日行一善违背大人们的规定,再加上秋本明难看的脸色,也难怪从不结巴的伦伦答起话来如此心虚了。
跟树靠得最近的,是三楼东边的那方阳台。曾焕伦提到阳台跟树,事态还没交代完,秋本明就飞快转身,朝楼梯大步急跨,一下子就在楼梯间窜没了人影。
「怎么回事?」秋本明在人前,形象优雅,难得会毛躁成这样,他的大动作让明耀也蹙起眉头靠过来。
「文文爬出阳台,挂在树上下不来。」
「怎么会?」半年多前带去环球影城,玩乐间才发现这孩子有惧高症,虽然不是顶严重,以明耀对自家长子的了解,三层楼的高度够他心惊胆寒了,怎会还去攀爬?
「因为,有一只小鸟,它……飞不起来,只会跳,回不去它的家了。」
「Damn it!」明耀听到这里,再也顾不上要维持在晚辈面前的形象,转身往三楼跑的速度比秋本明还要迅速!
待他冲到阳台的栏杆旁,秋本明已经蹭掉鞋袜,正是双手抓紧树枝、一脚踩在树干、一脚还在横杆上的姿势,明耀以掌圈住秋本明的脚踝,引得他回头望他。
「呜呜呜爸爸救我,爹地救我!」秋本文双脚踮在一根与主干连接处断开一半的分枝上,两手伸得高高的,一上一下共同抓着条比他胳膊还细的多叶枝枒,嘴里不停嚷着爸爸救我,闻声见另一位父亲也来了,连忙顺口又多求一份生机。
「别担心别害怕,我马上就过去拉你,你千万要抓紧不要乱动,也绝对不可以放手!」明耀的眉头蹙得不能再紧了,语速急,嗓门响,面对秋本明更是无法收住情绪里的焦躁,口气活像在骂人:「缩回来让我来,这棵树我爬过好几次,枝很容易断,你根本不熟悉它!」
秋本明摇了下头,将视线拉回儿子身上,边出声安抚秋本文,边坚定的抽腿扭脚,挣出明耀的掌握,身躯继续往树干贴近。
「你没爬过,你下来!」能攀过去的角度只有窄窄的这一处,秋本明还没往旁爬开让出位置,明耀便上不去。
「别罗哩罗唆的小文手已经没力了你看到吗?还不快去问你爸有没有气垫床能铺在地上,要是没有的话一般的被子多铺两层也行!」秋本明能看见长子的手指头越来越松,拳头里的枝叶越来越少,不由得心如油煎,也粗起嗓门朝明耀大声地吼叫。
「知道他就要掉了你还不赶快过去拉住他还慢吞吞的杵在这里干什么?」孩子有难,当父母的谁能不急,明耀的口气没有比秋本明的好到哪里去,扔下这句火药味浓重的质问马上转身面向屋内,准备冲下楼讨救兵。
「让他放手,尽管放手没关系,下面拉好网子了!!!」明耀脚步还没迈开,明爸的喊话就飘上了阳台,明耀探出上身往下看,树下好几条正在移动的人影全都抬头望向树上的小男孩,手里牵着露营包里淘出的网子其中一角,一边后退一边你瞄我我瞄你的将网子在孩子脚下的位置撑开,直绷到八分紧。
「文文……」
「我不要,呜--呃嗯,会摔死的呜--会死翘翘的,不可以跳啦呜呜呜---」
「不会的,来,把右手放开,伸过来给我,乖。」整个人都攀上树干后,秋本明接近长子的速度就快了,可在接近的过程中,手脚不断扳裂、踩断好几根细枒,那些枝叶的掉落引来树下几声低呼,于是他的心沉得不能再沉,声音僵得不能再僵。
「别怕,手给我,把拔会抱住你,保护你,跟你一起跳下去的。」秋本明的双眼很忙,在网子与儿子当中不停来回看,树质太脆,客观的条件不容他乐观。
「把……把拔……」秋本文危颤颤地,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松开右手的手指,再朝他父亲的方向直直伸过去……
「啊!快,快接着,小心---!!」明耀吼出小心的当下,他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跃到体外来了,耳膜一再震荡着长子凄厉的叫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