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书雅还想说些什麽，却被眼神给阻止了。
再次捧起书，书云瑾起起什麽，又放下了书，摆於一边便站了起来。卧室里倒是挺暖和的，踱到门边时，才感受到外头那寒气逼来。望了望远处，蔼蔼白雪中，隐约有物在动。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脑海忽然逸出了记忆深处的东西，书云瑾低声喃了出来。
无声地笑了笑，那些东西，都让他深深地埋葬了起来，也不知怎的，竟然又浮现而出。是因为……他摸了摸肚子，“因为有你的缘故吗？”
不知是梅花扑鼻香引起了兴趣还是旁的，书云瑾开口唤道：“阿笑，院里的花开得正好，去赏赏吧。”
听到传唤，守在外屋的书笑赶紧入内，“陛下，外头冷。”书笑边道边去取来了两件大衣，一件雪袍，好生为其穿戴好，这才近距离跟著打起了油纸伞。
让书云瑾摆手给阻止了，“别打伞了，会挡了美景。”说著便伸手拉起肩後的帽子，顺势就戴上走了出去。
飘雪缓缓，寒风轻吹，打落了那轻盈的花朵。
“真凉。”书云瑾笑了，伸手去接那面前飘落的雪花，想起两年前，那时他带著书雅与书笑二人，到了极北的地方，荒凉却又神秘。那时可真是：才见山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
“陛下，小心著寒。”书笑明知不该扰了兴致，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声。果然换来书云瑾有些不满的神色，“阿笑也变得古板了，这点雪再寒也不到哪里去啊。”
书笑咧嘴笑笑，“陛下，不是阿笑变得古板。您今时不同往日了，得多想想麒麟儿。”他的眼落在书云瑾的肚子上，倒也不怕失礼冲撞了。
瞥一眼，书云瑾自然是不会怪罪的，“阿笑跟著我也这麽多年了，可有想过往後的生活？”
一怔，书笑不明陛下忽然转话锋的话下之意，答得有些茫然，“往後的生活？”他想到了往後宫里的每一日，倒也知足，“能侍奉著陛下，阿笑十分知足的。”
似乎早知道对方会这麽答，书云瑾也只是笑笑，“你与小雅跟著朕这麽多年，朕如今过得很好。”他现在过得，真的很好，“所以，朕也希望你们能过得好。所以，如果遇到喜欢之人，便告知朕，朕给你们做主，可好？”
点头，“谢陛下。”书笑这下答得并不是很认真，他打心知道自己是没有那种命了的。
见状，书云瑾也只能无奈在心底，没再多说什麽。一步步在飞雪中漫行，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未来。
有数个未来在前方等著，书云瑾很满意现今的一切，对未来有所期待。微抬首，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却是很舒服。
听到身後的脚步，轻轻地远离，又轻轻地靠近。书云勤仰望的那片天空，终还是让一把红色油纸扇给掩遮去了。那淡淡的孤独，随著风儿雪花飘离远去，身後慢慢地贴进了温暖的胸膛，同样也是淡淡的，好似带著笑脸代他了望著那一片片。
“这些，融了之後会很冷。”身後的男人轻轻地开口，尽是那份愈来愈浓的深情。
点点头，“你挡住了我看到的那一片天。”书云瑾笑道，感觉身後的男人顿了顿，他又道，“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的。”只要是你，我是愿意的，不管是王位还是国，还是……他的一切。
身後的男人，默默地将伞收了起来，候在远处的书笑一见，赶近小跑过来，将伞给接了又小跑地退开了。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二人并肩而行。不知是不是站的地方对了，还是这男人足够高大，那飘雪若有似无地被挡去了许多。书云瑾抬首看男人，对其浅浅一笑，如莲出水。
“从今往後，我就过相夫教子的生活，可好？”那是淡然中带著调皮的话语，那是这个从来淡漠的人生动的神情。
赫连旭尧点头，“好。”眼前这人说的，他都会觉得好。
今日男人的沈默，让书云瑾有些奇怪，可看男人那眼是柔眼的面目，不似发生了什麽大事。便歪著头，关心问了一句：“你今日 怎麽不唠唠叨叨了？”
男人一笑，这才又开口：“在远处见一株红莲在蔼蔼纷飞白雪之中绽放，心中激动异常，本不想来打扰了这份美好。”话到此，见眼前之人红了脸，男人又继续，“情不自禁扰到了，却也触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