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的远方,那是池都城的方向,那是有那个男人的方向。
抬起双手,双麽指掩著嘴边,朝著那个方向,不轻不重地喊:“……池中寒,你可知我想你……”他的喊声,本是不轻不重的,许是带了内力,却在山间回荡了起来。
他知晓,那些侍卫有许多都是那个男人的手下,自己在这里喊,那些个手下必会将此行经报告於他。只是凤小拖无所谓,他并不刻意这麽做,只是单纯地想喊喊。
风,带著春天的花香飘过,吹起的树‘沙沙’地响起,那一片山林,摇曳起来就如婀娜多姿的姑娘们在飘飘起舞,美中带著伊薇。
凤小拖睁大了双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位地望著那一片丛林之後,伸手撩起被风调戏吹散的鬓发,挂於耳後。这才转身,恰好面风而立。
“这话,不当著本人的面道出吗?”那叫凤小拖睁大双眼不敢信的,那一股幽香的来源,果然出现在了面前。
张了张嘴,凤小拖一时无法给出是兴奋还是疑问的神情,只有这麽傻傻地望著来人一步步走近。
取代了风,那被撩起的发缓缓落於肩上,挂於耳後。
“吓傻了。”来人轻笑说,声音低低的,沈沈的,很好听。
“……嗯,吓傻了。”凤小拖久久,才回了魂,跟读鹦鹉似的,幽幽地念著,咫尺之人,脸上挂著笑。
“再说一次,刚才的话。”来人要求说。
一听,凤小拖脸红了,那双好看的凤眼不知往哪里摆,不会儿了,脖子也跟著红了。然後果真开口说:“……嗯,吓傻了。”
来人脸色一变,“再上一句。”
“……你怎会在这里?宫里的事都处理完了?”凤小拖脸越来越红,却净说旁的,非要将来人给气著。
是的,来人不是旁人,便是那赫赫的妖孽一般的男人,池中寒。他比凤小拖晚了二十来日前来,本应二十来天的路程,他只花了十日出头便赶到了,所以生生吓愣住了这冲著大山喊‘我想你了’的凤小拖。
伸手捏了捏这一脸调皮的人,池中寒却说:“想你了,便赶来了。”要他忍几个月,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几年,不管这人要上哪里,一开始若不能一道同行,池中寒便会在事後不久追赶而去,从来不放心,亦不肯超过一月余不相见的。犹为明显的便是前往月国,每一回他都坚持不去,可不出半月便马不停蹄地追赶而往,最後冷眼对著月国的主事之人。
听到男人那幽幽的声响,凤小拖脸绯得如三月的桃花,嗯了半天,终还是开了口:“我……也想你。”所以才会对著大山喊。
那可爱的声音,使得男人心中一激荡,便已将人给搂进了怀里,深深地吸著怀中人身上的那叫他日思夜想的味道,声音沈闷。
“若我不赶来,是否便是几月不见?”每一回,都是他让的步,每一回,都是他忍不住相思之苦追赶而来。
被抱得很紧,凤小拖象征性地挣了挣,却是心安理得地埋在那结实温暖的怀里,听出男人的委屈,他也心疼,“你知道,这不是我本意。”每次出远门,都是非办不可之事,他也不想的。
即便像这此,他怎能要求这堂堂的摄政王丢下国事,陪同自己一同到这偏南的穷乡僻壤来,一住就是大半年?
他不能。
不能跟男人提出这种任性的要求,而且他也不会,永远都不会。
知道凤小拖的心思,男人也不是真的责怪,心中的情意即便满满的溢了出来,他也会忍著,一个人委屈著。
“放心,宫里之事我已安排好,也该是皇帝独立的时候了。”池中寒解释说,他知道怀中人定会记挂宫中那位少年皇帝,也想他能安心莫要多多牵挂。
稍退出了些,“麒麟虽快满二十,却一直倚仗著你,你如今突然放手,他能行吗?”凤小拖不懂国家大事,可他记挂那孤苦的侄儿。
“无妨。”男人撩拨著怀中人的青丝,“早在几年前就做好了随时放手的准备。再过三月,便是他以池国君名义出使他国,回来之後便是我交权之际。”想到再过不久,责任一落,便能轻松了,“到时,你爱上哪儿我便跟著到哪,日夜与你不分离。”
凤小拖心中一暖,他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以权以势为生命的目标,如今这般根本是要他的生命无疑,可他却为了自己,甘愿放下男人的雄心,陪著自己逍遥山野。
他感动的,自己当年只不过是偶有担过一回,驰骋江湖,逍遥川谷……而,这个男人一直都记著,而且一直在为此做著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