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丹忍无可忍,大叫道:“你是个贱妾,当家主母自然得给你赐东西!”
“当家主母?这是嫁了么?我可是良民,我还没嫁呢!”宁卿似笑非笑地道。
众人又是一噎,程玉华屈辱得眼圈都红了。
程玉丹立刻反驳:“我大姐姐是郡主,自然有姿格给你赐东西!”
不想,宁卿不怒反笑:“哦,那谢过郡主!小女就收下了!”
众人又是一噎,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原是想拿正室赐东西给贱妾这一梗取笑宁卿是个贱妾,现在变成了郡主赐的,就构不成辱了!
众人都可怜地望向程玉华,本应该正室来下马威,谁知道,却被一个小妾如此啪啪打脸!
只见程玉华眼圈一红,哭着跑出了梦竹居。
然后,整个上京都传遍了,玉华郡主宽容大度,给丈夫未来的宠妾探病,却被小妾气得哭着离开。
宋濯听到这件事时,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晕过去。
把手中的事情一扔,快马加鞭地赶回府,直闯梦竹居。
宁卿还穿着今天这套衣物,还戴着那套朝花坠月头面,宋濯想着她如此打扮地刺激程玉华,差点没背过气去。
“宁卿,你今天为何要如此打玉华的脸。”宋濯冷声道。
“谁打她的脸。”宁卿面无表情地看他。
宋濯见她不知悔改,大怒:“你如此穿着打扮地刺激她,还不是打她脸!”
“原来这些东西都不能用的?”宁卿冷笑,把妆桌上所有昂贵首饰全都哗啦一声扫在地上:“既然如此,就不要假惺惺地送过来!”
“宁卿!”宋濯怒极,一把揪着她的衣领,拉到跟前!
从没有人如此态度恶劣地跟他说过话!他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扇翻在地,但看着她毫无表情的脸,心却像被针刺一样尖锐的痛,最后,他一把将她扔到柔软的床上,愤然离去。
“姑娘……”一直待在外面的丫鬟们早就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只慧苹生怕宁卿真被打了,大着胆子走进来。
“姑娘,你今天不应该这样……”慧苹劝道:“就算玉华郡主真有着打压你的心,你为了将来的生活,也该忍忍,让她打压打压就好,何必为了争这一口气,惹得世子厌恶。”
“玉华郡主……没有错,我也没错。”宁卿卷缩着身子,深深地闭上了眼,忍不住失声痛哭。“错的是男人!”
……
宋濯回到碧云轩,整个人都趴到了床上,他只感到头痛欲裂。
为什么别人家都是轻松平常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就这么艰难!
他不过是想像个普通人一样娶个妻立个妾而已,为何就困难重重?
她就不能消停点,安份点,也不求她有多贤良淑德,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了,还不行吗?
“殿下……”清河怯怯地走进来:“太娘娘娘派人来请您进宫。”
“知道了。”宋濯无力地爬起来,洗过脸,换了衣赏就匆匆地进宫。
庆元宫——
敬仁太后正黑沉着脸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佛珠转得极快,程玉华红着眼圈坐在一边,一瞧就知道大哭过一场,然后洗过脸的。
“孙儿见过皇祖母。”宋濯知道太后召他来是何事,连忙道:“请皇祖母饶了她一次。”
敬仁太后手中的佛珠啪一声扔到宋濯脚下:“你既然要道歉,就把那个小贱人领过来,给玉华磕头!”
听到小贱人三个字,宋濯心里一堵:“是我教导无方。”
“你既然知道教导无方,就把人领过来,哀家给你教!”
对敬仁太后的手段,宋濯可清楚得很,要是宁卿落到她手中,不知会被磋磨成怎样,只道:“她不过是个妾,何必劳动皇祖母。让您亲自管教,没得掉了你身份。”
“哀家不觉得,明儿个你就把她送过来吧。”敬仁太后道。
宋濯俊脸一沉,目光已经带了几分冷色:“皇祖母,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又出身在那样的家庭,自然有些不足。而且她也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真说礼节的话,也并没有做出过于失礼的事情。玉华,你说呢?”
程玉华觉得自己心都在滴血,现在受委屈的是她,他居然为了不让他的宠妾受一点苦,居然让她开口帮那个小贱人求情!他知不知道,这等同于在她的心窝捅刀子!
程玉华咬咬牙,笑道:“其实……不怪宁表妹,是我自己不好。”
“她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就是穿得好些而已,这些东西都是孙儿赏她的。”
程玉华只觉喉咙一甜,差点就吐出一口血来!
用事实的角度去看,宁卿确实一点错处也没有!要说人家是妾,不敬主母,但人家还未嫁,还不是妾!
错就错在打上她程玉华的脸!但要是她程玉华大度点,又怎会觉得是打脸的事情呢?
敬仁太后也是一噎,确实,要这样说的话,跟本就抓不到错处。
“娘娘,其实是玉华气性大……不关宁表妹事的。”程玉华帮着说情。
敬仁太后眸色一沉:“好,你先管教着,但过年后你领她来哀家这。”
宋濯松了口气,过年还长着呢,那时皇祖母的气都消了大半了,再求一求情就过去了。
“濯儿,玉华是你的正妻,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你们退下吧。”敬仁太后沉声道。
宋濯与程玉华一起出了宫门,宋濯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这次让你受委屈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更加委屈,却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气量小,一时想岔。”
“她态度不太好。”宋濯道:“但她年纪小,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儿,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嗯。”程玉华抹了泪,“今天,我不是故意到太后娘娘处告状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召我进宫问我,我不说她也会知道,我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