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响起细细的吱吱喳喳的声音,小松道:“郡主回来了。”
沐凡双眼微亮,总算有了焦距:“把那东西拿过来。”
“是。”小松立刻飞奔进房。
宁卿心情非常不好。
自己的计划就这样被人截了胡。可知道她为了开舞馆,早就筹备好了。
因着她已经是湛京商户第二大巨头,已经算是品牌的了。所以她放开了手脚,一口气买下了湛京四个商铺,已经装修好,就等着她一舞惊鸿,引得天湛贵女人人羡慕。
那时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她出身低微,之所以有这么好的气质,全凭是学了这舞。跳舞并不是为了取悦或是娱乐,而是为了修身修心,塑造气质。那还不吸引一大批名门贵族慕名而来,把家里的小贵女送到她这里学跳舞!甚至到了一定年纪的贵族千金也会来学。
为了让那些人家觉得这是高级的地方,她把手头的资金全都扔进去了!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载了个跟斗!
“沐公子。”慧苹突然道。
宁卿正准备回房,听到慧苹的声音,就看到沐凡。红衣灼灼,踏月而来,带着夜魅精妖的潋滟。
“沐公子有伤在身,更深露重,不宜外出。”宁卿淡淡道。
“谢郡主关心,本公子伤势已大好。”沐凡目光灼灼亮亮地凝视着她,苍白的唇,勾起潋滟的笑意,一瞬间,似把他那张普通的脸容点亮了一般,风华尽染。
宁卿身后好几个丫鬟看得都是脸上一红。
被他如此凝视着,她的心一热,不由地跳了跳,然后又感觉一阵别扭。她暗暗恼恨自己的心情,不由的对沐凡又厌了几分,恨不得避得远远的。
“今天小松从钟老医正处把冰羽兰的药拿回来。”沐凡说着递给她一个琉璃瓶子。
“哦,谢谢。”宁卿没有接,望了一眼慧苹。
慧苹上前一步,把药接了。
“小松,这个药钟老医正有没有说怎样用?”宁卿说。
“每天抹三次,不出半个月,几乎就把把伤疤痕抹平,再仔细护理一年半载,绝对能恢复如初。”小松说。
“太好了。谢谢。”宁卿笑眯眯地道,然后打了个哈欠,沐凡道:“我今天困了,先去歇息。告辞。”
朝着他礼貌地笑了笑,转身就进了房。
小松很失望,郡主对公子真是冷淡疏离得很,每次一见到公子,能避得远远的就避得远远的。
“去准备杨枝金露、莲子荷叶饼、碧粳粥和糖蒸酥酪,让人送过去。”沐凡道。
“啊?”小松不解,担心地道:“可是,现在郡主明显讨厌公子你,你还送东西给她,她岂不是更恨,更反感?”
“照我的话做。”沐凡说着就回到自己的园子。
“是。”小松再不敢质疑了。他相信公子,公子从不做无用功,也从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要是现在吃力不讨好,那一定是放长线钓大鱼!
宁卿回到房,绷着小脸御了妆,洗了个热水澡,再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摆了沐凡所说的几样点心。
宁卿在宫里气都气饱了,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洗了澡确实饿了,坐下来,就吃,一入口就感到香糯可口,心情好了起来,吃到一半,发现全都是自己爱吃的。
以前她会以为是慧苹准备的,但今儿个不知为何,觉得不是,问了句:“哪来的?”
“是沐公子让小松送来的。”春卷说。
宁卿一阵隔应,心里无端一阵怒恨,把筷子一扔,就躺床上了。
“姑娘。”慧苹才出去一会到宁卿的书房帮她收拾帐薄,回来就见宁卿脸色铁青地歪在床上。摆了摆手让春卷出去。“姑娘可还在气纪芳儿一事?”
“她的事只是让我郁闷,还不至于让我如此气。”宁卿说。
慧苹一笑,她随她多年,又怎不知她的性子,“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沐凡!”宁卿坐床上一下子弹坐起来,拿起枕头就扔:“我讨厌他!他干嘛非要住我这里?看着他我就讨厌!他刚还给我送吃食?他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管太多了?”
慧苹暗暗诧异。自从离开天盛,宁卿的性子就变得非常冷,极少情绪这样波动激愤的。慧苹不担心反而暗暗有些欢喜,有情绪总比冷心冷情的好。这才更像个人!
“姑娘,他是不是喜欢你?”慧苹说:“据理来说,是咱们求着他来的,他没理由对你献殷勤,而且我瞧他看姑娘的眼神,明显带着爱慕之意。”
宁卿心里又是一阵堵,很是不悦地撇了撇嘴:“谁要他喜欢!”
她也是感觉出来了。他看着她的眼神灼热温柔得太过,她又不是木头或是死人,而且她还有过一段感情,那种爱恋的眼神,她一下子就感受到了。
好吧,以前还感觉得不清楚,以为是自己多心或是太自恋了,现在一住进她的屋子,他就毫不掩饰了!
宁卿别提多气,总觉得踩进了一个大坑一样!而且,还有种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感觉!
宁卿气恨得抓着头发在床上直打滚儿,直哼哼着,恼得泪水都快憋出来了。
慧苹看着宁卿如此萌蠢萌蠢的举动,直想笑。姑娘好像,越来越回到以前了。
“姑娘……沐公子,挺好!”这是慧苹最后得出的总结。
宁卿气得一个倒仰,手肘往外拐的东西!“他是个大魔头!杀人不带眨眼的!”
慧苹一噎,这的确是个问题!
“姑娘,王爷来了!”春卷喜悦地跑出来。相比起那个沐公子,春卷显然更喜欢水经年多一些。
宁卿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跑了出外间:“水哥哥。”
“宁儿。”水经年叫了一声,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了一大杯茶,咕噜噜地灌了半盅,才缓过劲来,狠狠地吐出一口气。
“水哥哥,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还不回去睡。”宁卿歪着头看他。只见他一脸凝重和阴郁。
“我来跟你说,那个百里海棠,我已经拒绝了,父皇不会答应让我娶她的。”水经年说着松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