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临近学校的那个站点,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
本来在高铁上他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告诉宋文轲这件事,但始终没有思索好措辞,再加上俩人一见面,弄得他更是慌乱,于是将这个问题完全抛到脑后去了。
他不能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当晚那女孩就联系了他,说星期天有空,约林宽去游乐园。
林宽心里很慌,迅速答应。
他不愿意再想宋文轲的事情,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对方的脸和隐忍的容颜又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顽固得好似牛皮糖一般,怎么也摘不下来。
***
宋文轲心情很糟糕。
年还没过完,这样的开端一点都不吉利,于是他一个电话打给黄文彦,让他出来陪自己喝酒。
正在狐朋狗友家打麻将的黄少爷听到宋文轲“传唤”,屁颠屁颠就滚过来了。
“唷,怎么回事?是谁如此有能耐,竟让我们的宋大首长满面愁容?”黄文彦哪里都不厉害,看热闹的本事盖过天,面对难得忧郁的宋文轲,更是开心得不行。
“去你妈的。”宋文轲狠狠将嘴里的烟吸完,把它撵熄在烟灰缸里。
然后长叹一声。
“是不是那位姓林的小兄弟?”黄文彦也不生气,自顾自打开一瓶威士忌,将啤倒进装有冰块的玻璃杯中,“他是挺帅的,怪不得向来喜欢柔软男孩的宋首长也栽倒在人家的运动裤下。”
听见黄文彦那挖苦又带着幸灾乐祸的言辞,宋文轲气急攻心,将人撂在沙发上就开掐,掐得黄文彦连连求饶。
“既然知道是什么事,就赶紧出谋划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宋首长十分不爽,对人亦根本没好脸色,掐完黄文彦,没好气地甩了甩手,坐回原位。
黄文彦被掐得面红耳赤,西装领带也松了。他艰难地呛咳几声,赶紧坐起来,喝了一大口酒,才清清嗓子,镇定道:“那能怎么办,你宋文轲难道会打不过他一个没有拳脚功夫的老师?三两下把人压床上就干啊!这还不简单……”
“……不行。”宋文轲又拍出来一支烟,叼进嘴里。
“为什么啊?!这种事情你做得还算少么,当初那么刚烈的楚峣,还不是屈居在你的床上功夫下?没什么事是上一次床解决不了的嘛。”黄文彦不以为意。
“他……他不一样,我们两个的关系太复杂了,”宋文轲烦躁地将呛味吸进肺里,“要是我真的强迫他,他肯定会恨我的,现在的情况已经够尴尬了。”
黄文彦深深从鼻子里叹出一口气:“你完了宋文轲我跟你说,既然不舍得伤害他,那你就死等吧。”
等。
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接下来的两天,他都在家里每时每刻跟个游魂野鬼一样——没事做,看不进任何东西,只能靠抽烟解闷。
直到黄文彦给他打过来一个电话。
“喂,柯子,我跟你说个事啊,”黄少爷在对面神秘兮兮的,不知道要干什么,“我现在在你家附近的欢乐谷这里,刚看到那个林老师……和一个女孩子牵手从摩天轮上下来。”
宋文轲睁大了眼睛,燃到一半的烟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又犹豫着继续说:“然后……他们现在好像要……亲上了。”
目眦欲裂。
宋文轲咬着牙狠狠将手机拍到茶几上,抓起外套就跑出门,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该死的欢乐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