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按下了身子和洋子凑近了些,煞有介事地沉声说道:“对了,大美人,我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哦呵呵,你看你整个人都活络起来了呢。”
洋子抬起蕾丝小手轻抚了一下我的颈项,刚才被摸了脑袋那么长的时间,我也习惯了她指尖的温度:“有什么能帮的,先生就说,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咳,是这样。二楼我的隔壁,就是你们头顶上这户人家住着四个大一的女学生。
我觉得她们不住学校的宿舍而来租房很奇怪,如果去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你知道现在平成世代的女孩子都跩得很。所以我想洋子小姐应该能帮我查出她们晚上在公寓里干什么吧?”
“女学生吗?那很好,这很简单…”洋子整理好衬衫,翘臀一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侧身拎起自己的短风衣:“我现在就去做些准备工作吧。”“呃,我去拿钥匙给你。”我也跟着站起身子。
没想到洋子听了我的话却抬起手摇了摇,低头在风衣口袋里摸索了片刻,拿出一只袖珍的金属盒摆到我眼前:“呐,先生,我是不需要钥匙的,这间公寓的你也不需要给我,自己放着就好了,”
随着裹在黑色薄纱蕾丝的手指将盒子拨开,我看到盒子里放置着一支小型的针筒,虽然透明却带着金属的光泽,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的,而在盒盖上,别着大约有十支各种型号的针头,有的是金黄色的,有的竟然弯弯曲曲,让人不明所以。
“你是说…”“呵呵,我订制的开锁工具咯。你看是不是很符合我的身分?”洋子的嘴角有些得意:“其实我穿护士的制服还蛮好看的…噢,关于这件事,我们先前没有准备,可能需要花上长一点的时间,金老师你就先回家去休息吧,今天下午应该就可以搞定一切的,晚上你等着来验收就好。”
针筒针头居然是开锁工具,花野洋子显然不仅仅精通于医科,更是名副其实的副会长、女特务啊…在她面前我越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苍白无力,但人家既然用香肩把这事担当了下来,我除了道谢还能怎么样:“那就麻烦洋子小姐了,晚些时候,我请你们去吃饭吧。”
“晚些时候的事,晚些再说吧…”这是洋子在下午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微笑,虽然和反监人员在下午的接洽并不算太正常,副会长的性别和个人能力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可我在回去后却一直相信事情会就此好起来。
美女保全人员又附带私人医生和护士长的属性,常常和她交流交流,我相信是可以逐渐摆平内心的困惑,让我更加精神饱满地投入属于我自己的战役中去。
但是这种想法存在的时限并不长,直到那天晚上建次君的拜访为止。照例去接雅子回家,给曼曼买饭转回公寓后不久,我接到了建次的电话,说他的车子就在楼下等我,本来以为他会进来坐坐,再看看我从北京带来的小美眉,谁知竟是带我出去。
于是我也只好披上风衣下楼,看见后车厢里某人正摇下车窗向我招手,看那娇小的手型,应该是建次的野蛮女友静香。我加快脚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见到花野洋子了吧。”建次有些反常,并没有像一贯以来一样先和我用中国式的称谓打招呼,而是在我关上门后直接关上车窗发动引擎开了出去,在车门保险上锁的同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见到了,没想到居然是女人,你小子居然给我卖关子啊。”我转头看了看静香,发现她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是不是由于我而晚上没有能去逛街被弄得不高兴了“我们这是去哪?”“随便去哪。等我停下车再谈吧。”
建次车开得很快,这一切都让我觉得突兀而不可思议。早知道他是那种带着笑面虎属性的男人,可是什么样的事能够让他在面对我的时候紧张成这副样子?车开到美术馆后面拐了个弯,停在了美术馆背后一片不大的空地上。
甫一停车建次便按灭了车里车外所有照明设备,我们三个人在霎那间陷入了黑暗,而车窗外闲散的夜景逐渐变得明晰了起来“建次,你是来跟我说关于稻村会的事情吧?干嘛搞得这么神秘?”我抢先发话道。
建次没有回头,打关车窗后深吸一口气点燃了一根烟:“是关于上次那件事的,但还有其他的。你先听我说吧。”
“我们在上周六晚上带人去歌舞伎町的鹿鸣精舍。没想到里面正在照常营业,塚本义雄本人也不在,后来我让他的下属找到了他,打电话过去问时,塚本义雄说他根本没有做过这件事。”
“什么?”我感到荒谬地笑了起来:“他骗小孩子吗,或许他早知道你们会去,所以做了缩头乌龟吧?”建次摇了摇头,斜过脸来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道:“作为黑帮要员如果做缩头乌龟的话,会害得自己的帮会沦为笑柄,塚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后来演变成塚本当夜从静冈县急忙赶回东京,然后和我们商议了一些歌舞伎町街区分辖地的事宜。”我却笑不出来,接过了建次递来的烟:“他的邀请函我还放在桌子抽屉里…”“邀请函、笔记可以假造。”
建次打断了我的话,在我面前,他第一次绽露出了古剑道传人应有的锋锐感,黑暗中,目光灼灼:“监控记录可以删减,指纹可以通过手套摆平,这些事情一个有组织的团体只要买通大厦保安系统,就不难做到,但是他们做这件事情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连我都猜不透。”
我叼着烟吸了一口,转头看静香时,她好像并不在意我们谈话的内容,而是陷入了某种冥想中。我对建次说道:“或许他们知道在这件事发生后我会找上山口组,然后引动你们帮派间的不合?”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建次把头转了回去,望着车窗外远处阑珊的灯火说“总之现在东京似乎逐渐开始成为是非之地了。
你和我,我们各自都要小心些。今天晚上我们的谈话,只有我们三个人能知道,我来除了告诉你这个结果以外,还想提醒你一些别的事情。”“是什么呢?”我一时之间忘记了手中的烟,就让暗淡的红色光芒一直在黑暗中自生自灭着。
建次再度回头,眼神中却带上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金兄,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这个世界上其实说不清对错,也无法分清黑白,有的,只是不同的立场。我是山口组的人,但是我也把你当兄弟朋友,这是我们山口组一直以来所秉承的武士道传承。所以金兄,今天我说的都请你默默记在心里,也请你务必相信我。”
…究竟是什么事搞得这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小子变得如此严肃认真?我慌忙点头说道:“我第一天就当你是兄弟,这点应该不用明说吧,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
建次点了点头。随即,他缓缓地,用轻到几乎只有在我们三个人之间能够传递的那种声音说道:“我来说说我的另一种猜想,这件事,也很可能是黑诚会干的。”…什么?***
金老师没有听说过吗,学医的女人大多不是性冷感就是淫娃哟…花野洋子我确定我没有听错,建次说的,的的确确是“黑诚会”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身边的静香则依旧对这一切置若罔闻。建次一直用目光瞪视着我,仿佛要我记下他所说的一字一句:“你知道我们弘田组的职责所在,我想我哥哥应该已经在电话里,跟你谈过了有关即将成立的新艺人事务所的事情,也跟你提过计划中要吸收松间经济事务所为子公司,是不是?”
“谈过。”我点头。建次接着说道:“先破坏,再保护,这是黑帮的惯用手段。”这小子说到这儿,我猛然醒悟了过来,让我和文子姐姐感到不安全,然后寻求最佳保护伞的最简便方法,不就是先将我们平静的生活给搅乱吗?“我也只是猜测?我哥哥所做的一些事情我都不完全清楚,更不用说筱田先生的想法了,”
建次见我不言,继续着他的个人分析“但是有一点你放心,在短时期内,不会有任何势力再打乱金兄你目前的生活了,而对于你个人而言,加入弘田组成立的事务所也是现今的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