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恶魔……”好似明白熔夜心中的疑惑凌煦突然开口道,低著头没有看地上因痛苦不住抽搐的女子也没有迎上熔夜困惑莫名的眼神,“魔族上下无论高低贵贱族类差异皆带有体毒,低等恶魔无法控制亦可说故意放纵通过体液传播,交欢是一种常用的手法……”
低沈魅惑的磁性声线依旧是如此的悦耳动听摄人心魄,可此刻却让熔夜瞬间如跌万丈深渊浑身僵硬的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轻叹出声,不是疑问也不是坑定,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低语呢喃让人听不出丝毫情绪。
“不是的,你听我说……”凌煦猛地上前一把紧紧的禁锢住熔夜的双臂,好像自己如果不这样做眼前这个看似坚强孤傲高贵不可侵犯的男人仿佛就要瞬间支离破碎一般,融入夜风分散到自己再也无法企及的地方,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去抓住去握紧依旧会从自己指尖溜走,依旧是无法改变的徒劳陌路。
凌煦好怕,前所未有的恐惧,抬头上前想要解释想要挽回,焦急担忧的目光依稀还能见到方才低头极力隐藏的自责和追悔,只是此刻的熔夜再无心情细究。
“她是我妈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无私关心我照顾我的人,也是我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低垂著眉眼静静的看著脸色已然青白的女人,淡淡的口吻低沈呢喃,波澜不禁仿佛置身事外冷静的看著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生命的逐渐流逝,“来到神魔大陆,我自始至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平静的抬起头直视凌煦,也无视他焦急无措的目光,墨色的瞳仁明亮如镜,清澈如水,“就是想找到起死回生的办法,即便是找到妈妈和明的来生也好。”
“我知道你可以。”平静的凝视著凌煦,墨色的眼瞳中没有一丝波澜。
凌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麽都没说,没有歉意,没有肯定也没有拒绝。
“你可以救她的是不是?”熔夜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继续追问,淡然的口吻深信不疑,“只有你能救她……只要你能救她,让我做什麽都好……”
闻言凌煦苦笑,许久抬起低垂的眉眼,英挺明亮的蓝眸中刹那光华流转,转瞬即逝的波光击破了淡漠冷然的伪装,太过复杂的情愫如同硬生生被堵住的千言万语让熔夜心口一紧,措手不及的钝痛:“凌煦……”
凌煦转身,周身散发著一波波稳健且满含内息的灵力吹散一室浮尘,漂亮的唇形微动默念著冗长繁杂的咒文,古老繁复的文字仿佛被磁铁吸引的铁器一般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凝成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
单膝跪地长剑凌厉流畅的一挥便扎进女人的胸口,没有流血也没有痛吟,连包裹在女人身上的衣物也不见有丝毫破损,只是剑身的白光渐渐减弱自胸口流泻而入。
单手附於光剑紧握,即便一箭穿心也没有伤及女儿分毫的光剑却将凌煦的手掌划的皮开肉绽,破损处皮肉外翻狰狞不堪,刹那血流如注。
殷红的鲜血随著银光倾泻而下融入女子的血肉,白光逐渐减弱直至被倾泻而下的鲜血所掩盖,随著光芒的消失女人的气色却越发好转,面庞虽依旧苍白毫无血色却也不见青白,指尖的乌紫也逐渐淡去只依稀留下些许灰败,恐怕元气大伤後得需要些时日才能养回来。
凌煦的额前已蒙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熔夜虽不知此举到底意味著什麽亦或者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可从方才凌煦的欲言又止,到此刻一向高傲强势不可侵犯亵渎的男人竟为这个看似简单的举动尽显疲色,熔夜不禁担忧,自己是不是做错了……